她这般抓狂,他也只是皱紧眉头,并无其他反应。
奚念知整个要炸了,她猛地跃到他大腿,盯着他胳膊就下嘴咬,眸中泪光闪闪。
“哎呀,皇上!”蔡裕惊呼一声,门外护卫倏地闯了进来。
祁景迁吃痛,捏住肥猫脖子,将它不轻不重地丢到地上,声冷如冰:“把它带下去。”
蔡裕慌手慌脚地用力抱住喵喵乱叫的猫,问:“皇上,您受伤了吗?”
“没,你们都下去吧!”祁景迁撩开衣袖,腕上只有两排牙印,并没有破皮出血。
蔡裕等人称是。
一步步退出书房,直至门关上。
被蔡裕抱着的奚念知心彻底凉透了,她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润润,你平常那么乖,今晚是怎么了?”蔡裕小声斥责它,“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你要是咬伤他该当何罪?皇上平日这般宠幸你,你却不识好歹,哎……”他轻声嘀咕道,“好不容易有了只受宠的小猫,哪知这么快就又失宠了。”
奚念知脑子嗡嗡的,一个字都没听清。
这次要是求救失败,她和萱月还要被关多久?说不定真的……
不行,她必须要回去。
他不看她就硬逼着他看,思及此,奚念知猛地拼命挣扎,蔡裕吓了大跳,一时不察,竟被她逮着空隙,跳到了地上。
奚念知扭头就跑回御书房。
她身体小巧,动作灵敏,护卫们也是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书房的门轻掩着,未关严实。
用身体撞开门,奚念知扑进去。
蔡裕与护卫紧追而来,纷纷向皇上请安。
蔡裕道:“皇上,润润它……”
祁景迁忽地抬手,示意闭嘴。不知何时,他竟站了起来,正俯定定望着桌面,那干净的纸张上印了两坨乱糟糟的墨团,初看毫无章法,但细细观看,依稀是两个字。
究竟是何字?他一时参透不得。又不知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或许这就只是肥猫玩闹的涂鸦罢了!说起肥猫,祁景迁疑惑地望向重新跑回来的润润,哪知它也在看他。
两道视线在半空汇聚,祁景迁蓦地一怔。
它的眼睛——
奚念知期待地望着他,又自觉那两个字实在惨不忍睹,也不怨他认不出。
说到底,拿笔写字和猫爪写字还是相差太多。
怎么办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奚念知陡然一个激灵,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转身冲出御书房,奚念知飞快奔跑,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这……”蔡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出声。”祁景迁若有所思地望着墨团,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描绘,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应该是个木字旁?然后右边,祁景迁抿唇,挥手起了两笔,紧接着却推翻了这个设想。他眯起眼眸,重新盯着墨团研究。
莫非,这是个梅字?
梅,什么意思?
一旦猜出第一个字,后面的便好认了,是“花”。
梅花?祁景迁背着手在书房走了两圈,然后就看见肥猫飞快窜了进来。
它奔跑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有停顿,瞬间就跳到了桌上。
这时,祁景迁才看清,它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奚念知喘着气儿,把轻咬着的花枝放在纸上。
这是她千辛万苦咬折下来的,上面只有零散两朵梅花,一路跑得急,还掉了一朵,现在只剩一朵孤零零挂在枝上。
果然就是“梅花”二字。
祁景迁蓦地后退半步,他定定望着花枝、墨团,以及这只肥猫润润。
“你们都下去。”他沉声下令。
“是皇上。”蔡裕试探地问,“那润润……”
“留下。”祁景迁言简意赅。
“是。”
门在祁景迁吩咐下被紧紧关上,书房顿时安静至极。
一人一猫互相看着彼此,半晌,祁景迁深吸一口冷气,上前轻摸了把肥猫的头。
“朕问你,你要是能听懂朕的话,就点下脑袋。”
奚念知迅速点了下头。
祁景迁:“……”
“你是人是妖?”
奚念知:“喵!”
祁景迁蹙了下眉头:“人就抬起右爪,妖就——”
话未说完,一只毛茸茸的右爪举了起来。
祁景迁猛地跌坐在座椅,他怔怔盯着肥猫,既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又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他也变成过狼不是吗?而且润润实在太过聪明伶俐,说起来,这世上倒不止只有它一只猫如此聪明,还有女娲山上的那只黄狸猫。
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新浮现,祁景迁登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原来他不是灰狼,那时的黄狸猫也并不是黄狸猫,而此时的润润也不单单只是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