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也不能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宫内某殿,一名宦官缓步走进来,恭敬说道:“陛下,殿试已经结束,诸位贡生的试卷已被封存,唐大人在殿外请示,何时开始批阅?”
陈皇想了想,说道:“如今已是四月底,时间紧急,明天便开始吧。”
那宦官得了命令,又缓缓地退了下去。
陈皇面色平静,轻轻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低声道:“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
京师的各大赌坊,在殿试开始的前两日,就不能再下注了。
殿试之后,各种消息层出不穷,很快便汇集起来。
其中便有消息透露,这殿试的题目之一,居然是前些日子的省试头名出的,这一道题目,便成了他的自问自答。
对于这则消息,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无稽之谈,殿试何等重要,谁敢在殿试上舞弊,那就是纯粹找死。
再说了,这次的殿试题目是陛下亲自出的,谁敢说陛下舞弊,那就是大逆不道,若是官府认真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更何况,出题的是当今天子,天子想要谁当状元,只许朱笔轻轻一划,那里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当然,还是有许多人心中后悔,当时应该再押些银子在那唐宁身上的……
省试的题目,也在第一时间披露出来。
很快便有饱学之士分析,这次的殿试题目偏易,“治大国若烹小鲜”,这一道题目虽然考前没有被人预料到,但《道德经》是经典中的经典,其中的每一句原文,都有极其详细的注释,可供学子们挥的空间不多,也就是说,这一道题,根本拉不开差距。
第二道题目更为简单,陈国与楚国的关系,与草原的关系,从去年开始,就是时事热点,所有人都是当重点去背的,朝廷对于此事的态度也非常明晰,这道题要是答错答偏,简直枉为陈国人啊!
这样一来,也出现了一个问题。
留给考生自由挥的空间不多,对于顾白崔琅这种精于策论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他们的优势不明显,这次的殿试赌局,变的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县衙之中,唐宁将那两道题的答案默写出来,交给李天澜。
“没想到殿试居然会出这道题目。”李天澜看完第一道,说道:“你的想法另辟蹊径,和常人不同,却又有理有据,若是考官认同,应该可以划在佳卷行列。”
殿试共有八名阅卷官,每人一桌,轮流传阅,考官将试卷分为五等,“○”为最佳,“×”为最差,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皇帝,二甲三甲的排名也是这样。
她的目光望向第二道题目的答案,沉吟了许久,目光复杂的看向唐宁,歉意道:“是我误了你,这道题,你不该这样作答的。”
唐宁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虽然提前准备过第一道题目,但他没有精心准备,只是节省了思考的时间而已,终究还是自己写的东西。
如果当时让李天澜写一份,那结果定然不一样。
答完第一道题目之后,他的优势并不大,若是中规中矩的答第二道,他连二甲都悬,还不如搏一搏,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按照李天澜告诉他的消息来看,陈楚两国,必然是要结盟的,一旦草原上的部落统一,陈国根本不用想着能够坐收渔翁之利,肃慎人可不是渔翁钓的小鱼,而是能吃渔翁的鲨鱼,楚国完了,陈国也蹦跶不了多久。
当然,这与陈国目前的政治主张是相悖的,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唐宁也不清楚。
不过管他呢,正着答也是三甲,反着答也是三甲,殿试又不会淘汰,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李天澜走出县衙,绕行许久之后,便来到了京师的一处驿站。
她轻轻一跃,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越过了院墙。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院中,急忙走过来,躬身道:“您回来了。”
李天澜目光望向他,说道:“让人进宫传信,请见陈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