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生意异常火爆,雅间早早预定一空,萧千离也不在意,在二楼大堂寻了一张靠窗的小桌,酒饭如流水阶般上来,程君立刻头也不抬,居案大吃起来。
只听楼梯噔噔响,萧千离听其中一人步伐极为沉重,当下侧头打量了一眼,却见有六七个青年男女走上楼来,为那人的生得五官端正,身材魁梧,背负长剑,显然是修为不俗。
萧千离撤回目光,几人在旁边将两张桌子拼在一块,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呼喝着要酒上菜。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问道:“胡师兄,咱们这次远赴昆仑,路途实在遥远,连妙善师叔也出动了。也不知这样的边陲小派,有什么值得咱们重视的。”
听到“昆仑”二字,萧千离目中一闪,暗暗留上了心。
只听那为的高个子青年笑道:“管他作甚?师父既然这样安排,必然有这样安排的用意。咱们只管先期打听一番这个门派的作为,考核一番,等妙善师叔一到,咱们再行上山,任务完成也好回去交差。”
任务?什么任务?考核又是什么情况?萧千离疑心大起,正要细细倾听,那几人却又把话题岔开了去,尽是说些西北风土人情,闲谈趣事。
楼梯又噔噔响起,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剑客走上楼来,身材瘦削,衣衫得体,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一脸的精干之色。
他环顾大堂,一眼见到萧千离,急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萧掌教!”
“掌教”二字一出,那几个青年男女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
萧千离抬头看去,立刻认了出来,微笑道:“严兄,久违了!”
原来此人正是古松派严纲,他处事极为干练得体,在西北之地人缘极广。当初沙角之行,与阳明剑派争夺道经遗宝时,萧千离曾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
萧千离对严纲有救命之恩,严纲也是极为客气的再次致谢,寒暄几句,萧千离便邀约严纲就座,严纲再三推辞,只是不敢。
只听旁边桌子有人问道:“那边的道上朋友,不知是哪一派的掌教啊?”
听这话甚是无礼,严纲面上怒容一闪,只是他为人谨慎,不欲树敌,当下答道:“这位乃是昆仑纯阳宫萧掌教,诸位不可造次!”
“纯阳宫?”一听这话,那七人齐刷刷站起,一个个面露古怪之色。
“你……你就是纯阳宫掌教?”其中一人哈哈笑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诸位师兄弟们,咱们这次任务没想到如此轻松,可算是大功告成!”
“哦?”萧千离有些诧异的问道,“诸位找本座何事?”
为那位胡师兄大踏步上前,右手一扬,举起一枚小小的黑色木牌,喝道:“三清令在此,纯阳掌教接令!”
萧千离眉头微皱,依然端坐不动,缓缓道:“本座只知道门三清祖师,却不知哪里来的一个三清令?诸位有何能为,让我接令又做什么?”
严纲却脸色一变,低声解释道:“掌教有所不知,这三清令乃是道门所,极为尊贵,见令如见三清祖师。这几位朋友想必是来自中原武林的道门大派,掌教切不可轻视。”
胡师兄呵呵笑道:“这位朋友倒是有几分见识。我等乃是峨眉派弟子,三清令由天下五大道派轮流执掌。家师曾言,昆仑纯阳宫算是我道门旁支,不可轻易散居在外,可纳入道派管制之内。”
“纳入道派管制?”萧千离目中神光一闪,淡淡的问道,“道门旁支从何说起?五大道派又哪一派才算是道门正统?”
胡师兄脸色怒容一闪,却又强自按捺下来,冷冷的说:“果然是化外之地,不通教化!五大道派乃是真武、峨眉、青城、崆峒、龙虎。这五大道派各自秉承三清大法,灵妙潜通,太极玄虚,自然都是玄门正宗。你纯阳宫又修的是哪一门道法?念的哪一脉经文?不是旁支又是什么?”
萧千离点了点头,平静的回答道:“既然如此,你等可回去细细翻阅道门典籍,看看我纯阳道法在三清妙法中算是什么地位,再来谈罢!”
“好大的胆子!”
“末学小派,竟敢如此无礼?”
“竟敢辱我道门正宗?当真是胆大妄为!”
一番话顿时惹怒了几个峨眉弟子,纷纷出言叱喝起来。那为的胡师兄气得脸色通红,怒道:“阁下当真是大言不惭,莫非真当我峨眉如无物么?”
萧千离缓缓道:“天下道统皆出三清祖师,你峨眉纵然是上清正一道统,我纯阳又岂容汝等视为旁支?”
“很好!”胡师兄忽然嘿嘿一笑,“仓啷”一声拔出剑来,“在下峨眉胡一诺,正欲请教贵派的纯阳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