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便被抱出了屋子。
老爷子将我交给了父母照料,自己则是带着东西去了山坡子上的老屋子。
这一去便是三天三夜,等他回来时,我已经能坐床吃稀粥了,母亲在悉心地照顾我。
老爷子来看我的时候,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那原本有些灰白的头已经变得全白,顶在脑壳上就像白炽灯似的亮。他的脸苍白而憔悴,走路步履蹒跚,那样子如同行将就木,随时就能倒下似的。
他的异常连我都看得出,家里的大人们当然也知道,我看到母亲在我的身旁悄悄地落泪,父亲在哀声叹气。小义哥这会儿特别安静地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一脸担忧,似是眨眼我就会再生病似的。
我找不到鬼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去哪儿了?我抬头,看着慢慢走近的老爷子。
老爷子拿出一个绣得很蹩脚的荷包给我,里面装着的东西出微弱的红光让我感觉害怕,我不敢接。
“蕾丫头,这是阿爷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你要好好地收着,不能让它离开你的身边,知道吗?”
我只好接了,他对我露出了和蔼的微笑,那笑容就像了却了心愿。
“丫头,阿爷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记住,无论生什么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老爷子像是交代遗言般,说完,身形就渐渐淡去,直到消失不见。
“阿爷,你要去哪儿,别走!”我大声地叫着,伸手想去拉老爷子。
屋子里的人都被我的声音惊动,莫名其妙地看向我。
“蕾丫头,你怎么了?”母亲放下手里的饭碗,伸手去摸我的额头,“没烧啊,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父亲也走向我的床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小义哥更是跳起来,紧张地看着我。
我这时才知道他们都没看到老爷子,但我手里握着的小荷包证明了老爷子实实在在地来过了。
后来,我才知道,老爷子在老屋子里整整关了三天三夜,他出来的时候就倒在了老屋子的门槛上。嘴里吐出了好多血,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叔看到了,将他扶进了屋子。
小叔在老屋子里,也就是我和小义哥他们现鬼爹的厢房里现了布满一地的做法用的道具,里面还有卜算用的龟甲。
老爷子耗尽自己毕生的道行来推演天机,终于找到了救我的法子,就是寻找至阳之体与我配婚。他给父亲他们留下了一道批命符,上书与我命格相符之人的生辰八字,他让父亲去找。他交给我的小荷包却不知是什么,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很重要的东西,要我好好保管好,我便一直带在身边。
他自己交代完便咽了气,如今他的尸身就停放在老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