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法国的时候,我不会法语,跟身边人交流都有问题。我不能适应法国的天气,法国的食物,还有法国的水土,几乎每天都是上吐下泻的,学校照顾我,怕我不习惯还给我安排了单间宿舍,可是,我有时候吐完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稳,想喝杯水,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能看着天花板流眼泪,没有人会给我端水,没人送吃的,我吐的厉害,害怕会被学校现我怀孕,每天思想负担都很重,睁开眼就是一片天旋地转,有时候一躺就是大半天。别人怀孕,体重都是一天比一天重,我却是一天比一天瘦了。之前在尔,被凌予养的白白胖胖的,在法国不到二十天就瘦的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靳沫薇边听边哭,她怀孕那会儿,祁夜贴身陪护着,嘘寒问暖,还有一大圈人伺候,她还是觉得受罪,觉得不舒服,靳如歌只有一个人,居然连口水都没得喝。
靳如歌吸吸鼻子,继续说:“后来,学校举行新秀大赛,我的师兄拿着我的画去参展,那幅画一路杀到决赛的时候,恰逢学校刚刚对在校学生进行秋季体检,我心知怀孕的事情瞒不过去了,于是老师跟师兄通知我到决赛现场陈述创作思想,我就把我跟舅舅相爱的事情说了。再后来,我以为我会被学校赶出去,但是没有,我的老师收留了我,并且建议我打掉孩子,我却坚持着,那段时间,真的好苦,好挣扎。我按时去做产检,每次去,都好像疯了一样,害怕会检查出肚子里的是个怪物,我每天睡觉的时候不敢关灯,就怕肚子里有个怪物随时会冒出来。我咬着牙自我催眠,不会的,这是我跟凌予的宝宝,不会是怪物,可是每次一到医院,就又会变成那样,害怕的全身抖,甚至开始抗拒孕检。”
靳如歌咬唇,声音很轻,尽管淡淡的,却夹杂着太多凄凉:“我快生产的时候,慕希宸追到了法国找我,我知道肯定是我爸爸故意告诉他的,我爸爸是希望我能忘记凌予,接受别的男人,可是他却不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凌予的宝宝。小姑姑,你知道吗,我后期真的疯了,我晚上害怕关灯,我白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我不敢见人,我怕连带我自己都已经变成了怪物,可是我还不知道。我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整夜整夜地哭,我好想凌予好想见他,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我偏偏想的都快疯了却还是看不见摸不着。后来我不下床了,没事就睡觉,我现只有我做梦的时候才会梦见他,才会触碰到他,但是我又害怕会做噩梦,每次连睡觉都是胆战心惊,那种想要梦见凌予又忐忑会不会做成噩梦的心理,一直纠结着我。”
“如歌~呜呜~呜呜~”
靳沫薇哭的好伤心,根本泣不成声,除了喊出靳如歌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疼,怎么安慰靳如歌受了伤的灵魂。
靳如歌闭着眼,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洗刷晶莹剔透的小脸:“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慕希宸跟我师兄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他们经常看见我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他们强行拉着我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结果医生说,我的症状就是精神分裂症。小姑姑,你知道吗,我太想凌予了,所以把自己都当成了凌予了,我白天的时候,会学他说话,对着旁边的空气说凌予以前跟我说过的话,下一秒,我再变回我自己,用我自己的语言回应凌予的话。这种症状出现了大约五六天,把慕希宸跟我师兄都吓死了,我生产的时候,幻想着凌予就在我身边,我自己跟自己说,老婆,别怕,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老公会陪着你进产房的,不要怕。然后,我又会自己跟自己说,予,谢谢你陪着我,我不怕的。”
“啊~!如歌~呜呜~”
靳沫薇哭的那叫一个惨!
楼下坐着品咖啡的两个男人,都有些坐不住,尤其是凌予,焦急地双手都紧紧握成了拳,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看看刚才都录到了哪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靳如歌忽而一笑:“没事,小姑姑,我挨过去了。我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出院,第三天就住进了精神病院的病房,是慕希宸跟师兄轮流贴身守着我,整整二十天的强化治疗,我的精神分裂症,才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