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愣:什么意思?
区队长前倾了一下身子:演练呗。
我摇了摇头:不像吧?
区队长道:我看是。小李啊,立功的时候到了!
我能明白他的话意。在两种方案不能奏效的情况下,还有另外两种比较极端的预案。一是安排狙击手悄悄地占据有利地形,寻机将反动份子击毙;二是派遣敢死队员,借机靠近,将反动份子制服。第一种方案要求很高,要求狙击手必须准确无误地击中反动份子头部,稍有偏差,便会引不良后果。而且,一旦被对方现狗急跳墙的话,势必也会引起更加恶劣的后果;第二种方案虽然更稳妥一些,却有着极大的个人风险。一旦没掌握好动手时机,肯定会与反动份子同归于尽。
区队长的意思是,这名反动份子只不过是局领导安排检验特勤分队处突能力的一次演练,只要我抓住这次机会,便能立下赫赫功勋。但是在蛛丝马迹之中,我却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先,我觉得,哪怕是一名演技纯熟的一线演员,也不可能演的这么逼真。更何况,区队长既然知道对方不是真正的反动份子,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他又怎会拱手让给我?
他这是在让我去送死啊!
但眼下的情况是,即使明知道会与对方同归于尽,却也只能铤而走险。否则的话,一旦出事,便是大事。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我缓缓地朝前走出几步。在这过程中,付副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我更加确定,对方根本不是局里安排的'演员'而是一名名副其实的极端份子!付局长现在心里很矛盾,他既想迅速解决问题,又不想让我充当冒死鬼,因此才伸手拍了我一下。
在我走到距离反动份子四米处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付副局长紧张的喘息声。对面的反动份子见我走近,也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冲我警示道:你别过来!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强挤出一丝笑来缓和当前的局面:大哥,何必这样呢?
反动份子眼珠子转动的厉害:这是被逼的!放我进去,否则的话,今天咱们就同归于尽!
我跟反动份子打起了心理战:大哥,你进去有什么用呢?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长,这就是一个军队驻地。你能告诉我,你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吗?
反动份子上下打量我几眼,一只手搁在胸前:你也在骗我!你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我道:活的好好的,干嘛总要想到同归于尽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一支。反动份子瞪大了眼睛:别,别耍花招。
我兀自地点燃手中烟:不耍。这样吧大哥,你把身上的东西解下来,我带你进去!
反动份子冷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是吗?
我一边深吸了两口烟,一边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瞧着反动份子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也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当然,在门口观望的付副局长,也正揪心的很。而且,我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付副局长已经派遣了狙击手,悄悄地爬上了围墙。
但反动份子看起来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左右张望了几眼,再次提出最后警告: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这时候狙击手已经在围墙上方准备就绪,枪口借助一棵白杨的掩护,正对反动份子。但此时正值冬季,白杨的枝叶并不繁茂,因此无法在最大程度上对狙击手和武器进行有效掩护。而且这位反动份子的警惕性也相当高,他似乎感觉到了有枪口正对着自己,显得有点儿惊惶失措。但是他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避免威胁的方法。他机谨地朝我走近了两步,一只手紧紧地摸住胸前的炸药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有可能引爆炸药,与我们同归于尽。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到了把我当成人质,进而强行冲进西门。
最终,我还是没能摆脱厄运,成为反动份子的人质,被他紧紧地拉住胳膊,并准确无误地利用我的身体,阻挡住了对准他的枪口。
确切地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化成这个样子。刚才我还在寻找机会制服他,但此时此刻,狙击手的动静,让这个反动份子更加警惕,而且还挟持我当了人质。
我在心里不断地思量着: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