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甘宁之前,刘启觉得程观就算是高手了,觉得那些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名将无非就比高鸿强不到哪去,而最近这两个月来自己刻苦练习刀法已经能和程观过招时偶尔赢上一招半式了,刘启甚至心里暗想假以时日自己也能和实现在金戈铁马的沙场称雄的梦想了。
可遇到甘宁让刘启彻底认清了现实,正如师傅于吉告诫自己时的话,习武一途唯有持之以恒勤奋练习,自己引以为傲的那几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花拳绣腿,即使天分再差,十几二十年如一日的苦练也不可能是自己短短几个月就能超越的。
况且好像自己的天分也没高到哪去,反正自己无论怎么练也做不得甘宁那样轻易将捆在身上的小指头粗的铁链挣断,刘启感到很是无奈,看来自己的梦想是不太可能实现了,就现在自己这水平,就是再练个三五年恐怕也难以确保能赢程观,不要说甘宁了,而五虎上将那级别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就连这山野村民都能在甘宁刀下走上两招,如此大的心理落差严重打击了刘启的自信心。
“刀下留人!”
转眼间那猎户就无处可避,眼看着刀光闪到面前,刘启顾不得再感慨赶紧出言拦下甘宁。
那猎户看了看贴在自己脖颈上的冰凉的刀锋,又望了一眼周围被制服的同伴,不甘心的痛骂道:“天杀的贼人,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早晚要被官府满门抄斩不得好死!”
刘启急忙拉着高谭高敬指着他们身上的衣服上前解释道:“你们看清些,我们不是贼寇,看不到我们身上的军服吗?我们也是被追杀了一夜,刚刚才脱身的。”
高谭高敬身上也全是鲜血,早已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颜色,猎户们当然不信,刘启急道:“我们若是贼寇将你们一刀杀了了事,何必多费口舌?!”
“这......”猎户们看着刘启等人手中清一色的军用环刀,队伍中还有一匹马,那匹马体型高大绝非平民百姓用的马匹,应是官军战马无疑,敌意终于消散了。
噗通一声,甘宁面前猎户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哀求道:“天杀的贼寇!我们全村百余口人没一个活口啊!就连孩子都不放过!求求各位军爷为我们做主报仇雪恨,求求各位......”
另外几个猎户也纷纷跪倒哭求,刘启等人不禁都心酸落泪,而甘宁却似乎不为所动,一把拉起那个猎户,声音仍然平静如常:“贼兵人多势众,此刻前去非但报不了仇徒折了自己性命,当速离此地日后再找机会。”
刘启也赶紧劝说他们:“大队贼兵随时可能返回此地,跟我们走吧,我刘启对天誓,日后定然帮你们报仇雪恨。”
“哎!”那个猎户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然后重重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小人名叫许辰,求求军爷收留小人,小人愿为军爷做牛做马,只求军爷日后帮助小人亲手报仇。”
其余猎户却不听众人苦劝,执意继续前行找贼兵报仇,甘宁拉住刘启摇了摇头,刘启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了。
甘宁冷冷的对许辰说道:“好,你熟悉地形,在前面领路。”
“是。”许辰擦了擦眼睛起身带着众人迅速出了琅溪村。
天渐渐亮了,刘启等人赶了半夜的山路,已经筋疲力尽了,尤其是几个重伤员的情况很糟糕,待停下休息之际,刘启赶紧检查了他们的情况,虽然一路上采了不少草药但是数量很少而且耽误的时间也太长,一个关昭的手下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挺了过来,程观和高腾仍然昏迷不醒。
刘启带了几个人钻进林中采了些必须的药材在溪水中洗净,赶回队伍之中,将伤员伤口处涂抹上燃尽的草灰后重新包扎,然后将草药放进一块布里包住,双手用力拧出汁液滴入伤员口中。
甘宁一直在旁跟着,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几个重伤员竟然在刘启的救治之下坚持到现在,而且看起来伤势稳定并无性命之忧,这让见多识广的甘宁也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时间紧迫可顾不上详加讨论,待伤员的情况稍稍稳定了一些,众人再度上路。
不一会儿就看到前面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魏彬和他的五个部下,现在的魏县尉一身官袍早已被灰烬和污泥沾满辨认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也是一片黑一片红的,颌下的山羊胡也烧光了,又累又饿的魏彬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魏彬和部下糊里糊涂的在睡梦中被贼兵破门而入五花大绑,然后被几个人指认一番后就扔到一边不闻不问了,后来村中燃起大火,将他们所在的屋子一同引燃,十几个部下被活活烧死,魏彬和现在的几个部下命大,身上的绳子被烧断才捡回一条命。
说起来魏彬也算间接救了刘启,贼兵误以为刘启和魏彬等官兵们是一伙的率先袭击官兵们的住所而给了刘启等人准备的时间,所以刘启不能见死不救,若扔下魏彬几个人不管,他们再遇上流窜的贼兵那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