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的腮部不停地抽着,声音有些异样,但也能勉强压住,说:“你!一大早!找朕!作何?”字有些一顿一顿的,不过听的人却觉得此时似乎有万仞大山压了下来。太常跪倒了地上,说:“臣,臣昨夜,夜......”灵帝看到臣子的表现有些满意,那口气消散了不少,冷淡的说:“慢慢说!朕听着呢!”
太常舒了口气,说:“臣昨晚下属太史令夜观天象,现黄巾气运大涨,主星已稳,另白虎犯北,恐不利于我军!”灵帝面目有些铁青,虽然他略通些天文,但还是抱着些侥幸说:“不要说些玄虚的!”太常说:“如果天象未错,恐怕张贼短时间不会死,而且冀州恐怕有所变故!”灵帝低喝道:“一群废物!”随后灵帝对张让旁边的小黄门说:“下旨令大臣速来德阳殿!”太常此时赶忙告退,灵帝没说什么,脸色一片阴霾。
灵帝走了走,似乎想到了什么,挥手召过张让,指了指屋内,右手凭空砍了下去,张让点点头,灵帝唤过一个小黄门去另外的宫殿准备换衣服。张让等灵帝走后,冷笑了一下,挥手就把他的心腹唤来,进了那间屋子。
屋里的女人神情还没恢复,脸色有些不太正常,胸口一起一伏,香汗淋漓。女人看见突然进了几名男人,下意识捂住了下身的羞处,不过看到是宦官后,反而放了轻松,说:“你们进来干什么?”张让冷笑一声,说:“怎么,前几天的时候还嘴巴甜甜的,这时候就这么臭啊!”旁边的一名心腹说:“怎么,这时候还想做着美梦?相当凰,等着吧,你永远就是只麻雀!”女子气急,说:“你......”张让说:“你什么你?奉皇帝旨意,赐你全尸!”女子张大了双眼,根本没有相信。张让右手摸着女子的脸,说:“多么姣好的面容啊!一点头脑都没有!哼!”一挥手,两个黄门先绑好了女人,随后用湿湿的布一层一层的盖在女人的脸上。
张让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女人,说了一句:“不就是进了个男人么,在皇宫里大惊小叫,生怕卫士听不见么,让陛下找不痛快!”张让抹了一把女人的脸,女人的眼睛合起来了,张让说:“死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省的下去说我坏话!哈哈哈......”
德阳殿算是洛阳宫里较大的宫殿了,如果安排好了,说不定能站满万人。皇帝的情绪有些低,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口里听着太常将一个时辰前的事又重复了一遍。灵帝抬起手,说:“你们有什么看法,说说!”袁隗看看周围大臣,尤其是右旁那肥肥的身影,不屑的笑了声,那个肥肥的人是何进!袁隗清了下嗓子,周围大臣的议论声瞬时停了,袁隗说:“如今之策,当另派人引军去冀州,同时布号令各地豪强可组军队共抗黄巾!”灵帝“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众位大臣立即低下了头,一时间宫殿里静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灵帝忽然哈哈大笑,说:“还有别的方案么?都说说看!”大臣你观我我观你,似乎集体变成了哑巴,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灵帝冷笑,说:“传旨,拜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引本部军外加京禁三万众出冀州。”灵帝看了看大臣,恶狠狠地说:“董卓为副帅!太尉所言,再议!”灵帝起了身,肥胖的身躯此时竟然如风一般轻盈,霎那间出了宫殿,只留下大臣的议论声。袁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心急了,没能争取更大的权力。
清晨,卢植大营,汉军的大旗顺着东南风飘着,士卒们饱餐了一顿,进行日常的操练。与之不和谐的,就是某一处传来的公鸭嗓子“朝廷养着你们不是光练练的!”左丰的脸有些惨白,声音有些虚,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天了,除了居住条件不适,更多的还是心理问题——那帮子天杀的士卒私下的乱传的坏话以及卢子干的那张臭脸,总令左丰窝火。
广宗城头依然挂着免战牌,大大地“免”字,迎着初升的朝阳刺的眼有些生痛。虽说左丰好财,但他也知道打仗的钱如同流水一样,说不定在湖面上想用石头打个飘都不一定荡出水花,左丰可以想象到汉灵帝肥肥的脸上此时是多么的愤怒。当然左丰不会告诉别人,皇帝的小金库在平时“死守”的时候,也会往外漏一点点的,所漏的那一丁点就是皇帝给宦官的私钱,只不过这点瞒过了外廷,仅有当事人知晓罢了,这也是宦官忠于皇帝的主要原因——面子有了,钱也有了!
卢植有些厌恶的看着某个不自觉的“天使”(天子使节),甚至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在左丰进军营前找死士把他杀掉,宦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卢植的想法并没有瞒过刘备,只不过当时刘备认为天使很快就走,而劝住了卢植,刘备万万没有想到怕死的宦官因为五铢钱的魔力而胆敢留在军营里。
卢植其实也有些烦躁,甚至这几天心里总是很不踏实,隐隐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卢植文武双全,曾官拜庐江太守,治军也是很有一套的。卢植抓了抓头皮,把从出京到广宗一路的历程又想了好几次,隐隐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总撞不开那道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