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带的并不多,而他们本身也忌讳这类东西,他们是用旧水囊盛着的。若不是卢帅了话,凡是带着的,一律新水囊以及五铢钱的奖励,士兵们早就哗变了。当兵的,不就是为那几枚钱买点粮食么!
士兵们凝着脸,把武器放在地上,拿出了旧水囊,开了盖子,一股腥味混着臭味顿时散了出去。士兵们瞪大眼睛,非常厌恶得把那些液体抛了出去。当然这也是被逼的,因为后面的执法队狠狠地教训了那些闭着眼乱扔以及把整个没开封的水囊扔出去的人,那些东西只有接触了邪术才会有效!
卢植并没有失望,那些血当洒在草人的身上时,草人就如同是被洒了化尸粉一样冒起了烟,然后彻底的消失在空气中。汉军欢呼了起来,只是他们此时并没有觉察到,有些撒偏了的血落到石柱时,石柱上的火焰瞬时小了不少,石柱上暗红色消退了下去,鲜血重新从石根处流了出来,甚至连隐藏在石头上某个部位的本来清晰的符文此时模糊了很多......
广宗黄巾祭坛,张宁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喉头一甜,吐出了口鲜血。张角拿出丝巾细心地给女儿擦了擦,说:“罢了,凡事不可强求!”张宁恨恨的说:“爹!我不甘心!这术法被那些人破去了!要是褚飞燕那混蛋......”张角摆了摆手,说:“虽说他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来,但身为父亲的立场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张宁此时****起伏,说:“哼!不就是损些阳寿!”张角说道:“用道术杀人,而且还是那么多......”话还没说完,张宁插话道:“咱付出的也不少!”张角苦笑了一声:“血阵尸阵那又如何,即使是再轻十年阳寿是少不了的!更不用说以此阵的歹毒,以后你修道恐怕又添了不少心魔!唉!女孩子家家,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张宁说:“那又怎样!前方就算是全是荆棘我也会全部斩断!可惜了我的符人!褚!飞!燕!”张宁舔了舔嘴角,看向张白骑的目光充满浓浓的恨意。过了一小会儿,张宁似乎想到了什么,眉角竟然带了些笑意,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张白骑打了个冷战,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师妹才是最可怕的,不知道她定下了什么“恶毒”法子来折磨自己。要知道恶作剧里参杂了妖术,这直接是无限悲剧......
石阵不稳,身在阵中的人可谓之“不识庐山真面目”,但石阵外的人可清楚地看到了异象。褚飞燕朝着孙振说:“孙叔,看来这阵快要破了,也是该我们出场的时候了。”孙振点了点头,说:“看来那帮子官军还算是有点能耐的,比我想的也好多了。”褚飞燕说:“孙叔,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孙振笑呵呵的说:“大贤良师说让我听你的!”褚飞燕说:“看您说的!若是普通军战,侄儿自然是当然不让!不过这黄巾力士侄儿可没带过几次,那里赶得上孙叔你啊!”
孙振点了点头,看着褚飞燕说:“飞燕啊!你跟着我这次可要好好看看黄巾战法,这才是我黄巾步战的真髓!叔叔我年纪也大了,很有可能,这黄巾力士会很快传到你们这辈人手里!我可不想到时候天下人都笑话黄巾力士不能打仗了,甚至连软脚虾的官军都能踩上一脚!”褚飞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孙振说到:“就拿今晚来说,这阵法最多也就撑不到两刻,而我们力士则是需要在一刻后就准备好。你要记住,黄巾力士出现在战场上时机的挑选要准!”
孙振幽幽地说:“第二,黄巾力士就是要杀人的,冲杀的时间不能太长!”褚飞燕若有所思......
卢植的“脏物大作战”还算是比较成功的,此时石阵里的草人“幸存者”仅剩下不到十个。汉军虽说是很疲惫,但心里面已经有底了。最关键的是汉军士卒摸清了草人的行动规律,甚至草人已经变成了他们泄内心恐惧的“大沙袋”,四五个人围着个草人又打又杀,然后静静等着草人“信春哥原地满状态复活”。
广宗城内祭坛,一阵邪风吹来,张白骑睁开了眼,有些苦笑——案几上的香已经灭了。张白骑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张角说:“破了就破了吧!所谓阴阳造化,你啊,还差得远那!”张白骑惭愧的低下了头,没吭声,他知道张角所批评的并不是他的道术,而是他修道的心。
张角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已经是黎明了,天上的阴云散得很快,不过这也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如果不留心,就很容易忽略掉天上微微的星光。张角的脸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的说:“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夜了!”张宁说:“可是......”张角低下了头看着跪坐的女儿,火光下张角的眼神是那么的令人迷醉,仿佛含着无限的魔力,他的声音不大,但有着丝毫不能抗拒的意味,“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袍泽么?”张白骑拉了拉依然有些抗拒的张宁的袖子,将这个祭坛留给了大贤良师。张角看了看方位,面朝东又坐了下去,静静地诵读着《太平要术》,时间仿佛是定格在这一刻了......
石阵外,孙振看着露出星光的天象,便沉下心低声开始嘱咐手下。褚飞燕有些跃跃欲试,但他被孙振强行给拉住了。孙振说:“飞燕,石阵破了,我们黄巾力士也要进阵了,至于你还是不要和我们同去了!”褚飞燕睁大了双眼,说道:“孙叔!这可不对啊!你口声声的说道要我去好好观摩,结果还不让我上战场!”孙振说:“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你小子难道之前张白骑没教你《人卷》?”褚飞燕猛地回忆起了当时张白骑讲解的时候的情形,褚飞燕打了个冷战,没好气的说:“那我干什么?”孙振敲了下褚飞燕的额头,说:“亏你还有个诨号叫‘飞燕’,这么多石头随便找个拐角隐藏好趴在石头上看不就行了!”
褚飞燕的脸有些抽搐,不过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孙振没管他,转了身潇洒地走了。褚飞燕看着有些“光滑、光秃秃”的石壁还是有些犯难,这并不是普通的石头,甚至有些较大的棱角都磨去了,心想:“虽说号是飞燕,但我可不是燕子啊!孙叔真是的,光出馊主意!”褚飞燕摸了摸石壁,摇了摇头,眼珠子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