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舒了口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张飞没有注意到,他的箭在穿透那名黄巾的额头后,又连着穿透了三名黄巾的身子,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死,如同先前那名黄巾一样,捂着伤口一会儿又参加了战斗!
张飞冷笑了一声,又拉起了弓,朝着一名黄巾射去,大不了就是射上千百支箭罢,修养几个月的代价他付得起!
倒了一名黄巾,枪阵的士兵的士气终于提上来了,看来蛾贼并不是打不死的怪物!没等汉军一声喊,又一只箭射中了黄巾的额头!只是箭是射中了,但在关张的眼里却是另一副模样。同样的箭羽,同样的杀气,只是在箭头即将射入黄巾的额头时,金色的篆字再一次出现了!箭矢受到了阻力,尽管勉强的将篆字击穿了,但箭却只是轻轻地钉在额头上!
张飞的箭术固然一般,主要是精度及一些花样技巧欠差了些,但箭的力道上却是十足的。当初张飞学箭的时候,师傅就告诉他,箭术难精,不如先取一样。张飞本身力量大,就取了力道,当然也与读史记的时候,有一段小文章吸引了他——飞将军李广,箭没入石!
张飞瞪大了眼睛,他觉得今天太多的“不寻常”正在挑战他那有些粗大的神经。如果说蛾贼被箭射入后倒下了也就罢了,但那蛾贼反而猖狂的一把把箭拔了出来,怒视着前方,又砍死了两名已经因被眼前的场景而崩溃的汉卒!
张飞此时当真是一股恶气在胸膛,完全被怒火燃烧了了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他没注意到蛾贼箭创上“本该”出现的金篆字此时失去了踪迹,满眼里仅是蛾贼如同开了天眼般(二郎神),“威风凛凛”的样子。汉卒已经是完全崩溃,执法队的刀已经阻止不了逃跑士卒的洪流,甚至一些极端红眼的溃兵反而杀了几名试图阻止的执法队。
石柱上的褚飞燕此时正悠闲的看着战场,似乎并没有因血染的“风景画”而打乱他的心绪,甚至慢悠悠的从软甲内衣袖里摸出点干粮补充体力。他到底是半夜没吃饭了,肚子里此时击鼓正抗议呢!褚飞燕觉得这次他没有白来,长了不少见识,不过眼角处仍有一丝阴霾——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说,黄巾力士竟然死在战场上!
褚飞燕想起义父兼恩师的张白骑讲解《太平要术》时说过,黄巾力士最大的优点就是在战斗中除非是“不可抗性因素”,否则几乎就是不死的。可眼前就出现了一例,看来汉军里真的有能人啊!不过褚飞燕也明白,所谓的不死只会是相对的,只不过那得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才能造成死亡。况且黄巾力士自身上刻的符箓及阵前服下的丹药使得他们在战场上伤口愈合的速度大大的增加了,连战后的反噬也降低了,这才使得黄巾力士战绩辉煌!褚飞燕打了个寒战,没那么倒霉吧,万人敌总共才有几个,难道就这么碰上了?
褚飞燕丝毫没有想去助阵的想法,一来是他自己知道武艺水平,但更主要的是他刚才猛地想起了黄巾力士的“禁忌”——非同样气息的人,黄巾力士可是“六亲不认”的,他可不想死于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说实话,张角曾也因此唏嘘了很长时间,但只能哀叹自己的悟性不足—要知道《太平要术》的《人卷》关于力士的描述可没有提及有这个缺点。
且不提褚飞燕在大石上“思考人生”(向巴神致敬),卢植此时已经是急红了眼,甚至已经拔出了佩剑。慌得刘备赶忙下了马,伸手死死的拉住卢植的坐骑的缰绳,说道:“恩师,不可!”卢植此时书生意气作,吼道:“玄德!休要阻我!”刘备朝着卢植的亲兵猛打眼色,卢植的亲兵此时却有些慌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卢植挥起马鞭,“啪”地一声马儿吃了痛,前蹄猛然抬了起来。刘备的左手已经被马缰磨破了皮,但浑身的紫气隐隐间形成了勾陈之象,马儿受到了巨力,后蹄深深划出土痕。
卢植恨恨地说:“玄德!你违反军纪!来人!把他拖回大营重责五十鞭!”亲兵听了纷纷靠近了刘备,不过眼神深处倒是露出几分羡慕——这时候回大营可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悄然避祸!刘备看着卢植此时回了头正在朝着亲兵下令,放下了马缰,暗暗吸了口气,轻身一纵。马儿失去了牵制,就向前奔去,猛然间背上一轻,跑得更加快了!
刘备叹了口气,放下已经被他一手刀击晕的卢植,卢氏的亲兵头子感激地看了刘备一眼,立即带着人把卢植送回了大营。不过好在的是,卢氏总算有儒门风气,留下了一半人给刘备压阵,关羽拿着金疮药草草的给刘备包扎了一下。
刘备当年年轻气盛,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又跟公孙瓒学了一阵骑术,手倒不是粗皮嫩肉,仅是五指指根的茧子旁的皮磨破,出了一点血而已。张飞带着本部兵,占了个微微隆起的地方,估摸了下距离,便下令一百弓手放箭。张飞也想开了,不管先前那个黄巾力士是怎么死的,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至于其中的门道,以后有机会再弄清吧。
刘备招募的义勇兵大多都是涿郡人眼里的混混,小娘子口里的登徒子,他们若是持剑、枪还好些,用弓箭就稍差了点。义勇兵射箭勉强算是“齐射”,不过这个“齐”也就是指开弓的时候,真要论准头,大多的还是射中了自己人——前排的溃兵。幽燕之地的士兵很彪悍,弓箭射术倒也说得过去,不过那是多指平射骑射。现在张飞阵前可是多为自己人,他下令用的只能是抛射,平时操练的少,可想而知,义勇兵那可怜的准头,真正射中蛾贼的又有几箭?
不过张飞也没在乎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位置算是靠在路中央左右,至于中军的后部早就“闻风而动”,要不然他们也没有空间去挑个地方。说是溃败,真正死的人并不多,一千人就是杀一万只鸡也得花很长时间,更不用说这其中很多人见势不妙提前就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