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了一天了,谁知道他走到哪了?”刘海说,“回去!你睡一觉。到了天明,我先骑上马沿河沿走一遭,看一看喊一喊!他带了条狗,只要不遇到过大的猛兽,应该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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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半夜,刘启已经乘在刚认识的阿哥身后,连夜回家。
领着“哈达达”,带着那名立志要做一名响马的朴实阿哥,他提溜着几包东西往家撒丫子奔,可远远一看,那里却在起烟,立刻又把吃奶的劲都加上。急急忙忙到了家,只见院落里散了一堆熄灭的火把,其中两只带着死火的抡在柴房附近,已经有越着越大的劲头。他含一眼的泪水,一脚一个踢开,哭喊着往堂屋里冲。门却是锁着的,任他弱小的身子怎么撞都不动。
好不容易,少年帮他把门撞开,把翻成透心凉的屋子展现在他面前。
这一刻,刘启啥也听不进了,揉着眼睛,跑了这屋跑那屋,边跑边哭,边哭边问:“我阿爸呢?我阿妹呢?!阿奶呢!”
“我也不知道。”少年说,“和我家一样。要不是的话,我也不会跟人家去放羊,养活断了腿的阿爸!我们一起投靠响马子吧,你先替他们拾柴火,长大了再说。”
刘启滚在地上叫喊,立马又爬起来,什么也不说往外跑。
少年又跟着他追,追到他二叔家,却也没有人,房子被烧成灰烬。
夜晚阴风阵阵,土路旁宅都关得死死的,让人心里慌。“哈达达”对着院子狂吠。刘启反在擦眼泪,给少年说:“我还有一个三叔,我阿爸和我二叔一定找他了!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就先跟我去投‘一卷风’吧。”少年说。
“可我还不知道谁烧了我们家房子?”刘启又说。
“没关系,找到‘一卷风’,让他给咱们报仇!”少年又说。
“到哪能找到‘一什么风’?”刘启又问,“听说他杀小孩!”
“他杀的都是别人家的小孩。咱们是去投奔他的兄弟呀!”少年说,“他们的马队每年到这个时候,就会在峒林坪里招新口,我好不容易才知道的。虽然你年龄小了些,可也能给我做个伴。别忘了,你还欠我两只羊,可是说得好好的!”
“我不去!”刘启想了一下,说,“我阿爸找不到我怎么办?”
“你阿爸死了!”少年说。
刘启大怒,转身踢他,觉他在马上,踢不着,就趴到他腿上去咬。
还没咬到,少年就弯腰把他拽上马,威胁说:“不走也不行。快!叫上你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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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边走了一夜,也没见着刘启,次日天亮,刘海回去,就有邻居告诉他,王显说他的货丢了,是老二劫走的,带了大批的人找他找不到,要烧了他家,被章维的人劝阻才只点了刘宇家。
刘海谢过他们,带着花倩儿回家,在被撞开的门前找到一把小牛角号和一块半生不熟的肉,尝尝是狼肉,当即想起山上的人提到的死狼,不禁变了脸色,扭头给花倩儿说:“刘启回来过了!”
两人又急慌一团,也顾不得歇一会就四下问人,随后想起王显,立刻便去找他。
王显的货果真被人半路劫去,正疯一样要找刘宇,见刘海来要孩子,红通通地眼睛打亮,怒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就喊人。他虽是暴躁脾气,耳边又有白碧落推卸一样的挑唆,实际却想要出货后再出气,并不想要人性命。
但一吐气挣脸面,局面就不受控制,大群的亲族、奴隶拥了一堆,个个凶神恶煞。
可他们王家也是老兵镇上的,其中更不乏和刘海有往来的,到了跟前还是先问怎么回事的多。王芳草带上白碧落挤上,眼瞅花倩儿也在,身边的男人反复要给自己的哥哥说话,以为好欺负,硬推白碧落上前,让他指认对方,也好点响剑拔怒张的局势。
谁知白碧落眼见班烈,丁大山等人也闻讯赶来,两边不像审问刘海,反都冲着自己,威胁着自己快说,到底是不是刘宇带人劫走的,不放死话说“是不是”就自己遭殃,上前吭哧半天,硬没有说出个道道来。
反是刘海反过来劝众人不要把他喊糊涂过去,让他慢慢说,在哪抢的,怎么抢的,去了多少人,因为他清楚这一路的匪情。
白碧落其实并不敢肯定是刘宇下的手,被双方逼问,脸色煞白,努力描述一路的情形,王芳草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自己分不清东西,又不容男人们多讲下去,冲在花倩儿前头,用指头点住刘海喊:“就是你!就是你抢的!你个狼啃虎咬的别不认账!”说完踮脚上前,抡臂去打。花倩儿是女人,嘴里叫着“冷静”,借女人身体方便上前控制,避免事情扩大化,就去拦她,却被王芳草几捞,抓了几条血脊檩。
众人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肯定,就像是照面一样。
善大虎一个劲地大笑,冲几个王氏族人高嚷:“俺哥几个被章老爷子请去喝茶!这不是赖人吗?!初出来跑生意,啥事遇不上,就这点出息?!”
趁着善大虎的声音,刘海还是大声说明刘宇的去向:“我不会抢你家货物。老二也不会动你家分毫。我儿子丢了,他反闲下心去抢你家的东西?他有更重要的事入关去办,还是我让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