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公虽然已经醒来,情况也有所好转,可是年纪大了,这次又大受打击,卒中比较严重,歪着嘴说不出话,身体也十分僵硬,要治好得花一段时间了,急也急不得,现在也只能让燕无筹日日过去给他治,再看情况了。
至于谢家的内乱,谢国公病着,谢蕴尚不知生死,也只有谢夫人勉强撑着,可看情形,也撑不了多久,偏偏这种情况,别说傅悦,就是皇后也不能干涉太多,何况外面已经议论纷纷,都说谢国公命不久矣,谢蕴又已经死了,这种情况下,谢家二爷代理掌权乃是名正言顺,又有皇帝撑着,现在也只能随他们闹着,反正谢国公掌管谢家三十多年,早已把谢家紧紧攥在手里,掌控实权的都是谢国公的心腹,这也不是他们短时间内说夺就能夺走的。
临近八月的时候,北境再传回一道传书,让傅悦本就忐忑忧患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楚王府和谢家以及安国公都派人大肆搜寻了十天,都没有找到谢蕴,但是,却在遇刺之地十里外的一座深山之中现了带着血迹的破衣和腐肉残躯,虽然辨不出是否是谢蕴,可是也在尸体附近现了谢蕴随身佩戴片刻不离身的玉佩,上面还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所以,谢蕴十之八九是已经……
傅悦根本不敢让谢夫人知道此事,谢家北境的人传回的传书她也都从中截下,只让人告诉谢夫人还在搜寻尚无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却还是很快就在外面传开了,傅悦只能让谢夫人身边的人死守着别让她再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可根本不顶用,有了确凿的消息,谢家二房和旁支的人逼得更凶了,就跟要逼宫一样……
本就一团乱的谢家,因为谢蕴的死讯,更是雪上加霜……
皇后无奈,又不能日日出宫,只能让太子和宜川公主日日到谢家探视谢国公为谢夫人撑腰。
与此同时,东越炤都。
两日后就是立后大典了,秦国的送亲仪仗队和东越的使团在十天之前就已经抵达了炤都,而东越的立后大典却是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的了,如今临近帝后大婚,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宇文焯刚从宫里回来,手下就交给他一道刚收到的传书。
秦国来的。
他接过,打开看完,原本平和儒雅的面容冷肃了几分。
然后,深思片刻,把纸往手心一揉,吩咐手下程贲:“去请国相来。”
“是。”
宇文焯这才走去书房,处理皇帝交给他的政务,待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候,曹国相便来了。
“参见殿下。”
“国相免礼,请坐。”
曹国相这才坐在下,待下人上了茶水后,喝了一口茶水,才道:“老臣本来也打算明日来见殿下的,却不想殿下今日着人来请了,倒是不知所谓何事?”
宇文焯眉梢一挑,含笑问:“国相想找本王,怕是因为三姑娘吧?”
曹国相当即有几分意外:“太后娘娘是与殿下说了?”
宇文焯道:“是皇兄,前两日皇兄说打算赐婚婥婥于本王为王妃,待问过国相的意思,国相若是允了,待他大婚之后便下诏赐婚。”
曹三姑娘名为曹羽绰,乃是曹国相的独女。
曹国相是个纯臣,一辈子都在忠于君上操劳国事,先帝时期就备受信任委以重任,后皇帝登基,也不管任何质疑的忠于当今陛下,一心只想着为君分忧为国办事,算是宇文煊这些年最倚仗的重臣,本人并不热衷于女色,所以妻妾子嗣都不多,膝下只有两子一女,儿子皆已成家,孙儿都十多岁了,他教养儿孙十分严厉,所以儿孙与他故来不亲近,曹羽绰是他的老来女,最受疼爱,也最是与他亲近,算是他的心头肉,这不,如今都十七八岁了,他都舍不得嫁出去,只因寻不着满意的女婿。
曹国相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今日下朝后太后召见老臣,便是提及了此事,说是让老臣斟酌,如若允可,便让陛下赐婚。”
宇文焯忙问:“那国相的意思呢?”
曹国相一时间并未表态,静坐着沉思。
宇文焯今年他已经二十四岁,性格温润谦逊,样貌才能亦是上乘,在皇族子弟中,名声是最好的,也是皇帝的弟弟,与皇帝兄弟情深并未虚假,炤都之中的名门闺秀,不知道多少想要嫁给他,可他却他一直不娶,其实倒也不是一直不取,他曾有过一个未婚妻,先帝定下的,是侯府千金,可惜那未婚妻命薄,及笄那年便病故了,也就前两年的事情,他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加上本人不重女色,身边侧妃都没有,而他的性格如此,加上曹家地位稳固,不管以后如何,不管他对曹羽绰是否有情都定当不会亏待,曹国相爱女,所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对这样的女婿其实是满意的。
难得有这么一个满意的。
可是……
曹国相其实心里不大乐意,一旦有了这份姻亲,曹家便失了纯臣的基本立场,而他原本也不想女儿嫁入皇家,否则以他的权势地位,他的女儿早就是皇后了。
见曹国相犹豫不言,宇文焯温润笑道:“国相若是不愿,本王会与母后和皇兄去说,国相不必为难。”
曹国相也晓得宇文焯的好意,他若不愿直接去回绝了皇帝太后,总归让那两位心里不悦,虽然应该不会驳了他的意,可终归难免会失了为臣的本分。
宇文焯去说就不一样了,恶人也当是宇文焯来当。
曹国相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殿下,老臣倒是从未问过,您对小女有何看法?”
宇文焯和曹羽绰自然是认识的,且并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