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胤领着楚家军和赵禩的朝廷大军大战了几个回合的消息传来时,傅青丞奉命领着三十万精兵越过南境,支援楚家军。
而秦国境内,也陆续有几处境内驻军揭竿起兵,应召楚王讨伐朝廷。
聂兰臻一直知道楚胤手中的兵权不止楚家军,果不其然,这些就是他这些年暗中培养的兵力,看似是朝廷的,实际上却是他的人。
不到一个月,赵禩节节败退,退守上千里国土,他没有再下令增兵,就领着残兵死撑着,秦国也随之大乱,各地割据四分五裂,因为之前庆王府的事情,如今云弼又被革职软禁,北境是最乱的。
如此大好形势,哪怕是国政不稳,周围诸国也忍不住要趁火打劫了,蜀国还好,只顾着休养生息,又有和祁国的盟约及楚王府的交情在,没有任何动作,可北边那两国和东越就坐不住了,哪怕曾有盟约姻亲,可如今秦国一看就是亡国将至,谁还把盟约放在眼里?自然是开疆拓土最重要,难得的机会啊,可刚听闻他们打算出兵瓜分秦国,就各自朝中都出现了乱局。
北汉皇帝刚下令出兵,就传出了太后崩逝的消息,国丧自然是没办法出兵了,而北梁,这几年诸王争斗不休,意见各有不同,一直僵持不下互不相让,这次想要瓜分秦国也是一样,还没出兵,他们自己内斗就愈激烈,根本顾不上,倒是东越那边,据说大军都清点好了,出兵的旨意也下了,却生了兵变。
生兵变的,正是那位一直和皇帝分庭抗礼却始终按兵不动的靖安王宇文简,他趁着宇文焯和数位大将都被皇帝派出,起兵谋反,不过可惜的是,兵败了。
东越炤都被围困七日,就在宇文简要攻破城门宫门快成功的时候,宇文焯率领五千骑兵赶到,所以败了,可他虽然败了,却还是给东越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他这场兵变造成的损失和动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临死前的那一场大战,射了宇文煊一箭,不仅重伤,箭上还有致命剧毒。
经过一场鏖战,整个炤都都处于一片阴霾之中,到处都弥漫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和杀戮之气,而皇宫更是气氛压抑,死气沉沉的,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清和哀伤。
宇文煊居住的龙德殿外,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群人,有宫妃,朝臣,皇族,哭泣声此起彼伏,空气沉闷哀伤,透着绝望。
而殿内,却异常安静。
宇文煊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身素服守在床边的赵婉凝,她面色很平静,双目空洞无悲无喜。
殿内没有旁人,就只有夫妻二人。
“皇后……”
赵婉凝闻声回神,看向宇文煊,见他醒过来了,神色微动,却还是很平静:“陛下醒了?”
宇文煊想要起来,可他伤得很重,且毒入骨髓,身子很虚弱,根本就没办法起来,反而还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气。
赵婉凝没动,只看着他淡淡的道:“陛下别乱动了,您伤势很重,还是躺着吧。”
宇文煊没有再乱动了,只用力的喘气,因为伤口痛,额间冷汗不断,眉头也是皱的很紧,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赵婉凝看着他这般,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好似不忍,却也只是一刹那便恢复如常,淡淡的问:“朝臣们都在外面,陛下可要召见?”
宇文煊摇了摇头:“不,朕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伤势很重,可到底不足以致命,可箭上的毒是致命剧毒,且无解药,七日必死,如今已经过去了五日了,毒已经侵入骨髓,无力回天。
赵婉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陛下好好养着,臣妾先退下了。”
说完,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