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
苏连荣在一旁冷笑道,“爹,瞧瞧,这是准备赶鸭子上架,你不分也得分了!”
谁是鸭子?
“你给我闭嘴!”苏老爷子怒道。
苏连荣嗤笑一声。
里正笑盈盈的扶着柳家老太爷,苏老爷子压了压憋的生疼的,无处泄的怒火,扯出一抹笑,迎了出去。
柳家老太爷似笑非笑的看了苏老爷子一眼,开口道,“耀祖啊,听说你又要分家了?”
什么叫又?
他先前只分过一次,而已!
苏老爷子扯了扯嘴角,“家里孩子不争气,让里正和诸位见笑了,诸位里面请。”
苏家老宅的事儿,村里哪还有不知道的?连原先最不争气的老五苏连珠如今都争气了,更别说,苏老四在镇上还管着两家铺子,进文家跟进自己家似的,如今在镇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苏掌柜的。
倒是一直被苏老爷子挂在嘴上最出息的苏家老大苏连荣,被李家撵出醉香居后,一直没谋到别的差事,还因为算计雅客来吃了一顿牢饭,可真是丢尽了他们十八里寨的脸。
按祖宗规矩,大房是不能分家的,所以,苏老爷子这口中不争气的孩子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几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但村里这些老人儿个个都是人精儿,向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心知肚明即止。
里正扶着柳家老太爷先进了屋,一进屋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惊的哎呦一声,“这、这人怎么躺在地上,怎么回事儿?”
“孩子不懂事,他娘是被气的,唉……”苏老爷子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苏连贵皱眉看过去。
袁氏不愿意了,推了苏连珠一把,苏连珠这会儿也不乐意了,“爹,你这话说的?我娘还是我们给气晕过去的?分明是被姚黄气晕的!”
“我没有!不是我!”苏姚黄一听,急的跳脚,“明明是你们不答应娘给我陪嫁,娘才被气撅过去的。”
“哎呦,小姑子,这话让里正和几位老爷子评评理儿,谁家小姑子出嫁让哥嫂给出陪嫁的?你可是有爹娘的人。”袁氏嗤笑一声。
苏姚黄愤愤的瞪着袁氏,“都是你,就是你气晕我娘的,你等着……”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要么出去要么闭嘴。”苏老爷子一拍桌子,喝道。
袁氏撇撇嘴,站在苏连珠身旁不吭声了。
柳家老太爷呵呵笑了两声,“苏耀祖,我怎么记得你给你们家小二分家时,你这婆娘就上赶着给她闺女讨嫁妆,怎么到你这几个儿子分家,你这闺女还在讨嫁妆?爹娘还活着,让儿子给女儿出嫁妆,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的慌!”
苏老爷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脸,难看又难堪。
“不过是孩子娘瞎嚷嚷,也没真让谁出嫁妆。”
袁氏咕哝了一句,“想要嫁妆,也得先有个成亲的对象,十里八村就没人敢娶她,要再多嫁妆有什么用!”
苏老爷子拧着眉,狠瞪了袁氏一眼。
里正笑着道,“苏老爷子这家打算怎么分?”
“老四,你说。”苏老爷子喘了两口气,看了眼苏连贵。
苏连贵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将原先的打算说了说,“我们兄弟几个,大房跟着我爹,他们一家盖房子的银子由我们兄弟几个均摊,我爹娘与姚黄的住处也由我们出银子。按村里的规矩,分出去的兄弟一年五两银子孝敬爹娘,逢年过节的年礼、节礼比照村中,一年四季,每个季节两套衣裳,包含衣帽鞋袜,爹娘生病、棺木和丧礼的花销,我们兄弟几个平摊,家中的田地我们四房不要了,我在镇上,家里没人张罗,三哥、老五,你们呢?”
“我也不要,谁耐烦伺弄那些软不踏踏的东西,我还是数我的银子比较爽快。”苏连珠笑着摆手。
苏连富我了两声,没有了下文,苏山茶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才抬起头,“我们家穷,我们三房要。”
苏连贵点头,“那好,家里还有十九亩地,一家四亩,我们四房跟五房不要,都给爹娘养老,三哥得四亩,大哥家四亩,爹娘三亩。爹,你看这样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