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
他是秦皇,高高在上的秦皇。
秦皇见秦澈没有回应,低低的叹了口气,道:“腿疾如何?转季之时,还会疼痛?”
半响,秦澈低下头去,淡淡的说道:“无碍。”
秦皇用着几乎是惊悚的温柔语气说道:“朕可以给你安排御医前来看看……”
“不必了。”
“澈儿。”
“早已无知觉,何来疼痛。”
秦皇一愣,倒是不答话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秦皇突然的说道:“澈儿,把面具拿下吧。”
说出这句话的秦皇脸色有些动容,他原本凌厉的眉眼都软和了下来,眼睛里也闪烁着某种奇怪的神采,那一种神采,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期待,一种隐晦的期待。
这一句话,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秦澈猛地攥紧了手,手背青筋爆出,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般,但他的双眼都冒出了血丝,瞪得很大,几乎快要脱框而出了,但丝遮住了他的眼睛,那异样没有人看见。
秦澈没有动,只是声音都变了调一般的说道:“父皇,孩儿……恕难从命。”
这父皇两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像是一个禁忌,一个能够将他全部推翻了的禁忌。
但是显然,秦皇不喜欢别人的拒绝,哪怕是他的孩子。
“这个面具你带了那么多年,父皇都要忘了你的样子。”
秦澈觉得可笑,差点笑出声。
为他的虚伪话语。
“夜深了,父皇该回去了。”
闻言,秦皇终于收敛了表面的温柔,皱起眉头,道:“澈儿,哪怕是父皇命令你摘下面具,你也要违背吗?”
没有回答。
在秦皇的脾性终于上来了的时候,秦澈终于开口了。
他扯了扯嘴皮子,像是嘲讽的弧度,一声十分轻的话语慢慢吐出。
“父皇,她已经死了。”
秦皇一怔。
秦澈慢慢抬起头来,那双眼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秦皇,看着这个他血脉上的父亲。
再一次的重复着。
“她已经死了。”
“澈儿!”
秦澈冷笑一声。
“父皇,你究竟还要透过我,看着谁。”
“秦澈!”
“知道吗。你的眼神令我恶心。”
“砰——”
茶杯被狠狠的摔碎在地上,出了好大的一声响,令在远处等候着的疾风和韵桃双双脸色一变,险些就想冲回去了,但常公公的手拦住了他们。
“杂家还是劝二位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