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说了你腰不行就少干活了,在家休息吧。”
“陈大伯,你平时少跟我陈凌哥生气了,一生气血压就上去。”
“张老哥,你都一只手了,就少看那些片了,对身体不好。”
王博忙到五点,才把人都瞧了遍,还跟钟林说:“老钟,你这血压也有点偏高,多喝些杜仲茶,对降压有好处。今天我带来的都给村里人分了,你回头去我那拿点。”
钟林感激地说:“那我明天过去。”
他心想,王博对自己人可真没话说。
“马上开宴了,过去帮忙吧。”
桌椅都摆在了祠堂里外,这次所有的村民都在这儿吃,各家都不开火,吃过了再回家忙。
菜色还是八大碗,由于时令不同,还有些更换。酒则换成了村里酿的红薯酒和米酒。
村里公账上卖了两次蒲公英,钱也多了起来,应付活动绰绰有余。
等吃饭时,徐姝丽先说话。
“大家日子蒸蒸日上,希望以后每逢三大节,五小节,都能办上宴席,都能给大伙钱!”
“好!”
王博看着就知道徐姝丽的威望渐渐建立起来了。
要想让村里人服气,只有能帮大家赚钱,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且离了就不行。
“我来说两句。”
王博看了眼说话的老头,算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了。
“我们村这半年来的变化,大家都有目共睹,这都是徐主任的功劳,大家敬她一杯。”
“喝!”
徐姝丽坐回来时,小脸都红了,王博笑道:“这就上头了?”
“白酒还不怕,米酒还醉人。”
晕红的脸颊仿佛擦了胭脂,王博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松鼠桂鱼:“吃点酸甜的,解解酒。”
“嗯。”
宴席散后,王博和她慢慢走回山里,撑着伞,头顶还有些细雪飘荡,在月光下拖着两道长长的身影。
一回屋,徐姝丽就将炭盆点着,脱了棉袍,穿着高领毛线衣,在炭盆旁搓着手。
王博帮她把棉袍拿到卧室放着,听到她手机微信响,喊了她一声。
“谁的啊?”
“你看吧。我正犯愁呢。”
王博接过来瞧了眼,就皱起了眉。
看微信的人头像叫玩家,上面有他照片,看着五十多了,赤着膀子,左肩上还纹了头虎。
“都年底了,我和你妈都没钱,你都做主任了,我听老秦说你赚大钱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
这是一条。
“你回个话,你妈想你快想疯了,这些年来,她好几回都想去看你,你现在有钱了,听说你又跟赵家没关系了,那你回来看看你妈吧。”
又一条。
“快过节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你多少拿个几十万来吧?”
这是第三条。
“元旦都快过完了,你连句话都不回,说什么我也算是你爹吧?你这什么态度?”
刚过来的最后一条。
王博把手机还给她:“你继父?”
“嗯,张嘴说要几十万,我怎么办?我哪有钱啊。”
王博瞧着撑着脸在炭盆前出神的徐姝丽:“有钱你就给?”
“也不能给,道理我懂。”她拢了下头,苦笑道,“他带了我也没两年我就嫁到天王村来了,当初赵山虎给我家的二十多万彩礼,除了赔给别人的,都让他赌没了,现在没钱,又想来找我。我妹妹说他还打我妈……哎,我都不是鸡鸣驿的人了。他前几天加我微信,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加上我就后悔了。”
王博搂着她说:“你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问你呢!”
徐姝丽说着,就看一个身影趔趄地从外面跑进来。长着张精致的脸蛋,身体裹在军大衣里,扶着门就狂喘气,手上还有些伤,脚上的棉裤也破了几个口子。
可那模样,跟徐姝丽竟有大半相似,只是人瘦了许多。
徐姝丽一见她就惊道:“囡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女孩喘着气说:“姐,姐,妈,她被秦坤打死了!”
徐姝丽一阵头晕,王博抱住她就问:“你是徐美君?”
“对,姐,姐夫……”
徐美君跑上来半蹲在徐姝丽跟前说:“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
“美君你去房里帮你姐拿外衣,我们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