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赶紧一脸笑的迎了过去,伸手摸了摸杨宁馨柔软的头:“大姐,你叫我陈知青吧,我上学念的是学前教育,刚刚好收工回来还可以帮你带小娃娃。”
“学前教育?”廖小梅嚼了嚼这四个字,期期艾艾的问:“是不是……上学之前的教育?”
上学之前还能有啥教育哩?不都是到了七八岁上头送到学校去念书么?廖小梅抱着杨宁馨站在那里,有些懵。
陈莲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学前教育,也可以说是幼儿教育,很重要噢!”
杨国平在一旁插嘴:“幼儿还能教育啥?不就是让她吃饱饭就睡,好好的长身子?别说小娃娃,就是大一点的娃也不一定能受教育哩!不说别人,就我家那大孙子,今年八岁了,让他去学校都还不愿意,隔几天就要溜出去玩,弄得老师来家里告状,唉……”
“杨大爷,这事别着急,要慢慢来。”陈莲笑得甜甜,她的笑容里有一种亲切温柔,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都觉得她说的话很有可信度,王月芽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陈知青,那到时候拜托你了,你是要做老师的人,说话比我们管用,帮我们好好劝劝我那个大孙子,让他念书可真是头疼。”
“大娘,这个肯定没问题啦。”陈莲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了看杨宁馨,啧啧赞叹了一声:“这小囡长得真好,跟粉团子一样。”
杨宁馨冲她张嘴笑了笑,露出了几颗小乳牙,浅浅的白色从粉色的牙龈里钻了出来,煞是可爱。
“瞧,她对你笑了哪。”左亚辉走了过来,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拿手碰了碰杨宁馨的脸:“还有小酒窝呢!来,对姐姐笑一个!”
杨宁馨很乖巧的笑了笑,又猛的转身,扑进了廖小梅怀里,一只手抱着她的脖子,不住的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使劲儿卖萌。
“哟哟哟,还害羞了呢。”左亚辉笑了起来:“这个小囡可真有意思!”
湖泉村来了女知青,村里的干活的积极性提高了不少,每天村里广播还没出响声,一些年轻后生就扛了锄头箢箕在路上走了。一边走,一边眼睛往女知青住的屋子瞅,看看能不能见着有身段苗条的姑娘家从里头出来。
女知青和湖泉村的姑娘,说不上来哪里有不同,可就是觉得不一样。
那些女知青哪怕是和村里姑娘一样打扮,梳着大辫子,穿着粗布衣裳,可看上去还是洋气不少,说话也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不同的气质。
十二月份的天气,队上农耕活动已经转向了山上,大部分人整天在外头削草皮,天气冷得很,握着锄头的手都快要冻僵,女知青们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一个个手冻得红萝卜一样,又肿又红。
“ao主席教导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左亚辉是生产队里的文娱骨干,也是ao主席语录的诵读者,每当有女知青累得哭的时候,她就会凑到前边去,用ao主席语录大声鼓励她们。
当然,村里的后生这时候就会显示出他们的雄壮体魄,大步向前抓住铁铲锄头:“你去休息,我来帮你做完!”
“ao主席说了……”女知青抹着眼泪咬着牙:“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没事没事,你们劳动了这么久,已经接受教育了。”
这种和谐的互帮互助作风在湖泉村盛行一时,女知青们没受太多累,每次收工回家还是精神奕奕,气色红润。
左亚辉和陈莲两人回到杨国平家的时候,总是昂挺胸,精力充沛,她们的劳动工具已经被村里的后生抢着扛上了,根本不用她们动手。杨宁馨窝在王月芽的怀里,看着一群人拥簇着两个年轻姑娘回来,就跟二十一世纪的追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