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紫气得晕,她这话里话外的,把应紫一家三口全都讽刺了个遍。
卧室里传来“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应凯生气地吼了起来:“这个女人,成天挑事,应轩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还咬上小紫了!”
“让你把消息屏蔽了你不听,偏要看,平白多受一份气,小心你的血压。”
应紫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群里了个红包,红包封皮上写了一行字:据调察显示,男性最厌恶的女性之是长舌妇。
抢红包是本能,没过几秒钟,消息框里就显示红包已经领完了,李薇也不例外。
应紫了十五个,也就意味着最起码有十五个人在线看到了这句话。
没一会儿,李薇回过神来,炸了。
李薇:应紫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吗?
李薇:你懂不懂尊老爱幼?这么没家教吗?@应凯 @程云雅
程云雅:哎呦不好意思啊,我家小紫就是这么直来直往的,要不是亲戚她还不乐意说呢。
……
微信群里一时乱了套,李薇不依不饶地要应紫和程云雅道歉,群里好几个亲戚冒泡劝她,尤其是表姨,这话题是她和李薇一起聊起来的,估计现在也是后悔得不行,连着说了好几声“给我个面子,算了算了”。
应凯从卧室里出来了,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和应紫击掌“耶”了一声:“干得漂亮!红包了多少?爸给你双倍报销!”
程云雅也不在群里和他们啰嗦了,说了一句“有事下线了”就退出了对话框,生气地道:“你们家这些亲戚真是势利,话里话外都帮着她,埋汰小紫不懂事,也不看看是谁先挑的事。”
应凯的眼神黯了黯,伸手揽过程云雅,自责地道:“老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程云雅暗悔失言,连忙安慰道:“没事,这种人都见得多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李薇他们能得意一辈子。”
两夫妻额头抵着额头,你一言我一语地秀起了恩爱。应紫吐了吐舌头,赶紧自己主动消失去了卧室。
家道中落以后,他们一家过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应凯和程云雅彼此不离不弃,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还是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庭。
她希望这样的幸福永远持续下去。
应紫急匆匆地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一路疾奔进了爱莎大酒店的大厅。
一看时间,已经六点零八分了,婚宴应该开始了。
今天周末,一个远亲结婚,学校里原本四点就没课了,偏偏辅导员临时布置了个任务拖延了一个小时,过来时又碰到了晚高峰,一路堵到目的地。
酒店里婚宴同时有好几家,她转了一圈才找到地方,还没进去,就看到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个走在前面气冲冲的,正是她爸应凯,而她妈程云雅则焦急地跟在身后,拽着应凯的手想让他停下。
“爸、妈,你们怎么出来了?”应紫纳闷了。
“走,这喜酒没法喝了。”应凯脸色铁青地招呼。
“你这脾气可真是,”程云雅一脸的无奈,“你表姨太忙了,一时招待不周而已,你这甩手就走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小紫这才晚到几分钟,他婚宴还没开始就把小紫的位置给别人占了,有这样排坐席的吗?这不明摆着赶我们走吗?”应凯恼火地道。
程云雅也有些急了:“你还当咱们是以前的应家吗?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你还欠着人家钱呢,能给你个位置就不错了!”
好像被点了穴似的,应凯一下子没了声息。
应紫连忙打圆场:“爸,坐哪里不都一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非得和你们坐一起,不就是一顿饭吗?好了好了,回去吧。”
应凯一动不动,刚才还十足的精神气仿佛被抽空了。
程云雅后悔刚才的失言,只好柔声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可今天你真不能走,走了以后两家还怎么见面?还要被人说闲话,何必呢?”
应凯颓然道:“我知道,他们现在都瞧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程云雅的眼圈红了:“别说这样的话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应紫趁机一边一个拖着父母往里走去,撒娇着道:“好啦,我们快进去喝喜酒吧,都送了礼金了,总得要吃回来,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程云雅捏了捏她的鼻子:“瞧你这馋嘴的模样。”
“注意点形象,别被人看笑话。”应凯很严肃地教育道。
应紫乖乖地应了一声,一边一个拉着父母进了宴会厅。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两年对这句话应紫有了深刻的体会。
小时候应家也是富豪之家,应紫的爷爷白手起家,创办了一家制衣厂,随后通过内贸外贸渐渐积累了原始资本,到他去世的时候,应歌集团已经实现了多元化的生产,在际安市商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应紫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应凯排行老大,娶了程云雅生了应紫,夫妻恩爱和睦,在应紫高中以前,就是一个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小公主。
高一时,爷爷病逝了,临终前权衡再三,把公司交给了应凯。应紫爷爷这个主心骨一走,家族企业的弊端一下子就暴露无遗了。应凯的性格有些急躁冲动,又没有应紫爷爷的威信和手段,公司里的一些亲戚和老股东都不太买他的帐,阴奉阳违,没两年公司里就腐败成风,据说就连最下面制衣厂的组长都往外偷面料和成衣,造成了服饰分公司连年亏损的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