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神话里素来有美人鱼用歌声蛊惑年轻水手，让其与自己一同到水下生活的故事。

如果沈璧寒是那美人鱼的话，那温木兮这一刻就是那受了蛊惑的水手，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到每一根丝都被沈璧寒给蛊惑了，忍不住随着他的话，沉溺与那双载满深情的浅灰色眼眸中。

她并非是不信他。

温木兮开始认真思考沈璧寒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真有那么难以开口吗？”沈璧寒无奈的问她。

“……”

温木兮沉默着没接话，那些事何止是难这个字能形容的。

沈璧寒也不着急催她，而是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将她圈在自己的包围圈内，耐心的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虽然之前就给过你一次机会，你没要，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突然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温木兮暂时还真想不起来他说的机会指的是什么。

“瞧你又忘了。”沈璧寒无奈的笑了一下，提醒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要是你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可以一次性跟我交代清楚。”

随着他的提醒温木兮也想起来是哪桩事了，只是那些东西叫她要怎么说出口？

温木兮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任由着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试图用痛楚让自己冷静些，清醒些。

只是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举动还是被沈璧寒现了，他将她的拳头掰开，为了防止她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所以拿自己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的相握着。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都原谅你。”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的哄：“好不好？”

温木兮承认，原谅这两个奢侈到遥不可及的字眼的确让她心动了。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每日都活在自责跟歉意的痛苦跟煎熬中，她真的太渴望这两个能将她救赎的字了。

她张了张嘴其实真相已经到喉咙口了，只是当她抬起头正视上沈璧寒那双浅灰色的丹凤眼瞳时，那种与生俱来就带着寒气跟冷漠的颜色叫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妈的！

温木兮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你特么真以为只是什么谎言跟哄骗就能解决的事吗？！

原谅能洗干净你手上的鲜血，还是能让那个人活过来？

而且，要是沈璧寒知道他一直以来最仰慕的那个人居然是死于她之手，大概……真的会疯掉。

原谅。

她是真的不配。

温木兮清醒之后狠狠的将自己唾骂了一通，如果不是因为沈璧寒还在，她恨不得抬手给自己几耳光。

她怎么敢去想那种东西。

感觉到怀里搂着的身子已经开始瑟瑟的抖，沈璧寒连忙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那些原本想趁机逼问她的小算盘一下子全妥协了。

“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害怕。”

沈璧寒放弃了那临到门槛的真相，将她抱在怀里连连的哄着她。

那些一直压抑在温木兮眼眶的泪水随着沈璧寒的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只是她却连哭也没敢哭声。

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木兮只能无声的一遍遍的，跟那颗跳动的心脏至歉，重复的将抱歉跟对不起重复了千千万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