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不是那个废物女吗?”
“啧啧,元境二层输给了同期的一个气境七层的火峰弟子,还有脸来练武场……”
“这脸皮也是厚,要是我早就找个洞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嘘,小声点,她爷爷可是掌门呢……”
“怕她不成,在金峰上,就是掌门亲自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废物就是废物,资质再好,长得再好,没有悟性,也是废物……“
陈记雪低着头,紧抿着嘴唇,攥着的拳头早已变成铁青,迎着冷嘲热讽,快步走向自己的练武室。这一幕生得太多,她已经不想再去争辩,也无法争辩,正如她们所说,自己只是一个废物,无法证明自己。一种无力已经爬满了她的全身,快要把她吞噬。
穆秋远远地看着那时常生的一幕,眉头紧皱,她身为金峰峰主,却无法给予一些有效的帮助,因为掌门陈知道并不允许,他认为这是她必定要迈过的心障,迈不过,终身为尘。“这样真的好吗,师兄。”穆秋暗自叹息。看着自己的徒弟如此境地,实在令人心疼。“那个臭小子,拿了好处还不快点行动,等下来了下手得重点……”她终究是想了办法的。
练武室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陈记雪双手紧握着一把古朴的双手大剑,不断地对着练习人偶劈砍,这把大剑是爷爷送给她的,剑名单字“坚”。而她始终无法让它在她的手中铿锵,只能陪她一起屈辱。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招式,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似是问着陪练的人偶,似是问着手中的大剑,似是问着那些嘲笑的人们,似是问着她自己……
最后,她终究是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又一次地从眼角滑落,为什么,明明她都如此努力了啊。从未敢放松过任何一刻,为什么,丝毫没有进步。为什么,要给她如此优秀的资质,却不给她好一点的悟性。她不奢求太多,只要普普通通的就好。
她已经不敢继续修炼功决,甚至不敢闭眼,每每闭上眼睛,那击败她的火峰弟子那嘲笑的嘴脸便浮现眼前,历历在目,心如刀绞。她,已魔障了。
她资质极等,这般资质自然是前途无量,然而她爷爷,鼎下派豪天峰峰主鼎下派掌门谈起她的修行时,却是眉头紧锁,她的悟性太差了,修行界里有增加资质的,有稳固心性的,偏偏没有添增悟性的外物,悟性对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她小时候并不懂她爷爷为什么要如此悲观,她并不傻啊,她没修行前感觉自己很正常,她不解。
直到她开始修行,她才现她学习法术所需时间竟是别人的十倍,而且威力也只有别人一半,怎么会这样,明明师尊讲解的每个字她都懂,为什么还是那么慢,她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如此悲观了,一个水壶只有一个针孔般的壶嘴,无论水壶多大,始终很难将水全部倒完的。她空余一身修为,却无法挥应有的实力。她的人生自此便只剩悲哀。资质犹如枷锁困扰着她,或许,如果她的资质普普通通,她不会如此困惑。
后来她的师尊金峰峰主建议她独修武修,她从善如流。一开始她进步很快,因为她很聪明,招式一看便会。她很兴奋,这大概是她修行以来最幸福的日子了。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致命一击。她竟然败给一个气境七层的弟子,她终于明白了,幸运女神从来没有眷顾过她,她的招式,有其形而无神。悟性,犹如心魔般缠绕着她,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她,已无法呼吸。
“难道,真的要找他?”这时,她犹如救命稻草般地想起了一个男子,犹如一个玩笑般的男人。
那日晚上,她一如往常地在五行峰练习招式,五行峰人少也很安全,那些情侣并不认识她也更不会来打扰她,更不用说对她冷嘲热讽。这让她很舒适。这里仿佛她的世外桃源,可以逃离外界的一切。
突然,她眼角余光现有个人在旁边看着她,是个男子,相貌介于普通和俊秀之间,给人第一印象也介于深刻与浅淡之间。那人,她认识,也很讨厌,那人经常去求教师尊,而师尊也不止一次感叹对方悟性竟如此妖孽。
悟性好的人她都讨厌,如果可以,她想用自己的资质去换一份悟性。她从来没有在金峰上其他地方遇见过那个人,不过也不奇怪,她有些自闭,在金峰从未有过朋友,去往的地方也很有限,没见过也属正常。她这般想着,手上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