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雷蛇在惊涛中游动，不时地吐着口中信子，带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雷声。它们盯着它，就像猎手恶毒的眼神紧盯着猎物一样，只寻一个时机便扑杀过去，一击毙命。它们蛰伏了很久，终于，它们忍不住了。

“噼啦！！！”

带着可怖惊悚的声音。

它，无法闪躲。

一条雷蛇咬在了它身上，无尽的痛楚瞬间吞噬了它，它分不清这条雷蛇咬的是它的躯体还是灵魂。这痛感甚至令它无法出声音来，它像一帆小舟，飘摇地浮沉在无边的痛海里，它拼命的船桨，却远远未能见到岸。

它的识海里，无尽的似是而非的东西凭空涌进来。识海瞬间爆满，然而那些东西并不满足于此，它们粗暴地挤进来，它的识海竟被硬生生地挤裂撕大，一丝一丝又一丝，一圈一圈再一圈。它的识海涨痛欲裂，它的灵魂仿似下一刻就要宣告破碎。

“让我死吧……让我死……”它的思绪在这一刻清晰而唯一。

然而，那些雷蛇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它。

“噼啦！！！”

又一条雷蛇咬在它身上，这次它终于哀嚎出声，声音嘶哑而惨烈，绝望而力竭。

……

“走……去看看。”杜若晨几个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张小白虽然想在劫云停歇的时候再去探看，但是无奈被李贤禹一把抓住，拖到一处高坡上。劫云之下，规则破碎，一旦有其他修行者踏入其内，非但会殃及池鱼，而且威势大增，到时候就是引火烧身，无人能救了。所以张小白一行人爬上的这处高坡离劫云还有相当距离，十分安全。

“哇……是只白鹿。”杜若晨手持望远镜，一脸兴奋。草食性动物渡劫并不多见，因为生存环境困难，很容易被肉食动物或者人类妖兽捕食，所以草食妖族只占妖族总量的三成左右。

张小白之前看的两次开窍劫，渡劫的都是肉食动物，而且都渡劫失败了，灰飞烟灭。

“噼啦！！！”惊雷落下。

开窍劫劫雷一共七道，前六道虚雷。其中前两道劈的是灵智窍，使之聪慧。再两道劈的是识海，使之传承开启。后两道劈的是灵魂，使之坚韧。最后一道劈的是体魄，使之根骨经络强健。

劫雷不多，但对于未曾修行的野兽来说，道道惊险。身具妖灵之兽不多，但也算不少。但是安然无恙者，不过三成。

劫雷降下，道道惊雷劈在白鹿身上，它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的哀嚎在旁人听来，只是呜咽而已，但是这就是它的全部力气了啊。

张小白所处的高坡听不到它哀嚎的声音，但是它随着劫雷降下而僵直的身体，还有那绝望无助，一心求死的眼神足以触动任何人的心弦。

杜若晨一行人原本轻松的神情已经凝重下来，令白咲的眼睛甚至已有泪光闪烁。他们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尽管他们在白鹿眼里已经看不到一丝求生意志。

“所以我才不想这么早来看的啊……”张小白叹息着。

雷声仿佛停滞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劫雷，终于劈下。白鹿最终还是撑过了六道劫雷，是生，还是死。是踏入修行大道，还是灰飞烟灭，就看这一道了。这一道，劈的是肉身。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