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马超摸了一把地上的油,恨恨的一甩手。贼人只用区区一点油,就把他们冲上城墙的计划给破解了。
“走,我们去把堡门夺回来。”
锦马超往回走,想要从另一边冲上城楼。可惜,那一边是数量更多的火铳手,足有一百多个。
冬狗子看着那拥挤的密密麻麻的几百贼匪,脸上全是笑容,没有半点紧张,再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战斗了。简直比训练时的打耙还来的更容易。
“扔火把!”
箭楼上的乡勇们把一支支点燃的火把扔进了瓮城里,瞬间,狭窄的第一道瓮城里明亮起来,将一个个慌张的贼匪照的无比清晰。
“自由开火!”冬狗子下达了射的命令。
鸟铳手、抬枪手们都站在高大的箭楼里,透过一个个箭孔朝着他们的目标射。
一阵爆响过后,硝烟弥漫,而下面的流贼也倒下了一大片。
“举盾,举盾。”
锦马超虽然一直在大喊举盾,可并没多少效果,这些流匪本来就不以正面结阵作战为长,他们更多的是依靠避实就虚,靠的是流窜作战。在这狭小的瓮城里,他们连官兵的毛都摸不到一根,他们也没有多少盾牌装备。
流匪就如一群老鼠一样在小小的瓮城里逃窜,可他们怎么逃也逃不出去,两面的箭楼里,还有东西两边的城墙上,弓箭手、火铳手、抬枪手甚至是普通的预备队员都挥着竹枪往下丢。
五百贼匪不少,尤其是锦马超所统领的这一部,大都是久经战阵容的老贼。可今天,他们的凶悍,他们的残忍,却只能被更无情的高墙所阻隔,他们被官兵打,却还不了手。
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许多贼匪弃械跪地求饶,可刘钧不为所动。
一阵又一阵的铳声过后,北城上空弥漫着浓重的哨烟味道,还有浓烈的血腥味,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极为的难闻,甚至让人恶心。
瓮城里,遍布伏尸,重重叠叠。
五百个贼匪,为他的轻敌和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虎头堡的南门外。
马守承侧耳聆听,北面不断响起的爆响,让他兴奋起来。
看来儿子已经动手了,不过听声音,似乎偷袭没有成功。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没想过只凭儿子就能攻破虎头堡,儿子不过是佯攻,真正的攻城主力在他这呢。
不过听声音,堡内似乎还真有不少的火器,霹雳啪啦的响个不停。
“好了,轮到我们动手了,上!”马守承挥刀下令。
马守承的大哥老回回马守应是义军中的老资格了,早年是跟闯王高迎祥平起平坐的老字号,是当年荥阳大会的十三家之一,如今虽然与革里眼等合称回左五营,实际上老回回手下远不止一个营,老回回一人的势力就有好几万。马守承率领的是其中一营,也是比较精锐的一个营。
这次为子报仇,马守承也是将其尽数带来。除了北边儿子统领的那一部五百人,此时在这里,还有两千余众。
虎头堡的南城门虽然城墙很高,足有四丈,甚至还有一条宽阔的壕沟,可老回回毫不放在眼里,城墙再高,壕沟再深又有什么用,打仗关键还是靠人。
一群建立不过月余的团练,如何跟他纵横天下十余年的老兄弟们对拼?
“拿下虎头堡,钱财任抢,女人任玩!”马守承又一次宣布道。
“上!”
钻天豹马守承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多时的第一部数百人就冲了上去,他们手里抬着临时准备好的木梯,几个人抬一架跑动迅速。
流匪在南门外一动,刘钧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从北城赶到了南城门的箭楼上观敌。
“他娘的,若不是咱们运气好抓到了他们的细作,今晚还真是不知鹿死谁手。”刘钧看着那黑鸦鸦的一大片,也不由的心里有些后怕。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贼人来犯,就算他们有城墙,可贼人先来个北城佯攻,再来个城中细作趁势作乱,这个时候贼人的大队大举进攻南门,就算能守住,也绝对得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
不过现在嘛,贼匪那五百佯攻北门的人马,已经被他直接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一锅端了。北门已经无忧,刘钧现在可以从容把兵马都调到了南门来。
此时北城门上还是黑暗一片,城下也同样是黑暗一片,流贼已经展开攻城,却还没有点亮火把,他们还想偷袭一波。
“大哥,现在怎么打?”说话的是炮兵司百总蔡远,在这样的守城战中,无疑炮兵司是最具优势的。刚才他们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以零伤亡击杀了五百流匪,虽然这主要还是练总运筹得宜,指挥得当,可刚那胜利还是让蔡远十分的兴奋,巴不得再放贼人入城,再来一次关门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