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便算是方寸在书院学亭之中上的第一堂课了。
只是他啥也没干!
上面的老妪,在向亭间学子讲述着她最引以为傲的巫蛊之道,只可惜那些乱七八糟的“蓝莹甲”、“行尸虫”、“六欲蛊”什么什么的东西太过深奥,他听也听不懂,再加上了这位教习特许,因此他便只是坐在了众学子中间,然后抱了那一部《灵经》,一点一点的看着。
《灵经》作为世间流传的《七经》之一,方寸早就在读书识字的时候通读过一遍了,知道里面讲的乃是天地万物的真灵之理,只是以前读过归读过,对里面的诸般道理,却没有吃得太透,甚至将这整部《灵经》完全的通读甚至背诵下来,那就更是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了……
便是在前世,成绩再好的学生,有把语文课本全背下来的吗?
一晃已是三个时辰过去,到了下学的时候。
白厢书院,毕竟与上一世不同,没有一节两节的课业之说,通常学子在书院里,只是呆上三个时辰,听授教习授业,而且这个三个时辰,教习也不是都在传授,往往只是讲个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便任由学子自修,若是遇到了疑难,再来向教习们请教便是了。
真赶上教习有事,连假都不必请,随便消失个三五天半个月,也正常。
那位黑袍老妪,讲罢了这些蛊虫之道,便飘然而走,只留下了一学亭的懵逼,这些元执亭的学子,就连修为都还差得极远,冷不丁听了《灵经》里面的高明之法,哪能搞得明白?
回到了方宅之后,方寸吃罢了晚饭,便又照例回房修行。
依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习惯,如今便该转化了一百功德之后,便去修炼驭物之法,而驭物之法,属于《术经》范畴,一者要多学多练,二者要参悟《术经》之义,可是想到了那位黑袍老妪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便不由得有些头疼,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取出了《灵经》!
在学亭里,他已将《灵经》又通读了几遍,算是比较熟悉了。
“一晚时间背诵整部《灵经》的话,那每个时辰,便须背下来……”
方寸微一琢磨,便在这《灵经》三分之一处,折了一个角。
然后他开始认真的逐字背诵。
点上了时香,方寸背诵的无比认真,待到半个时辰之后,方寸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背了!
已经确定过,自己背不下来。
今夜自己便是不睡,也只有四五个时辰。
而《灵经》的前三分之一,却共有八篇经义。
这也就要求着,自己需要半个时辰之内,起码背下四篇经义。
方寸现自己做不到,也就可以得到答案,自己不可能一天之内背下整部《灵经》!
既然做不到,那便不必做了。
虽说人要有恒心,但是非得一天时间之后再确定不行,那就是浪费时间了。
心里如此想着,方寸便只是将《灵经》又通读了两遍,然后便又开始练习驭物之法,方寸心里明白,这道术法会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根本手段之一,也会是自己以后修炼其他炼气士神通的基础,所以修炼的非常认真,重来一次的人生,总是比旁人更明白一些轻重。
方寸并不觉得,做不到一些超出能力范畴的事情有什么,只是没想到,到得第二日一早,灵秀教习入了学亭,便径直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神色冷淡,俯视着他:“背得如何了?”
满亭之间,众学子哗啦啦都转头看了过来,眼神似乎有些期待。
“回教习,学生试过,着实背不下来!”
方寸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也不觉得尴尬,人力有时穷,又何必尴尬?
只是方寸也没想到,听得了自己的回答,那位教习的脸,却忽然一下子阴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学亭里的学子,也像是变得压抑了许多,似乎有些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背不下来?”
那老妪看着方寸,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的!”
方寸回答的倒是坦然,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说自己,他相信这学亭,甚至是书院,怕是也没人可以一天之内,背诵下整篇《灵经》来,毕竟这世间像冯蘅那样翻过几遍,便可以背完整部《九阴真经》的奇女子,又有几个?
不知别人有没有这本领,但自己确实没有,那也没有必要勉强。
“当初你兄长既然可以背得下来,那为何你背不下来?”
老妪忽然冷冷看着方寸,声音里已有了些冷意:“如今,不是整个书院里的人都在说,你的天资不输你兄长么?还是说,你恃才傲物,却根本便没有将老身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