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想了下,感觉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于是便将两家老人的恩怨以及他和秦枫之间生的不愉快大致说了下,最后索性将在酒店客房撞见那一幕也一股脑兜了出来。
“秦岭比我大,自从当了官,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了,只是他弟弟秦枫有点欺负人。”他最后说道。
魏霞始终没有打断他,直到听完最后一句,才皱着眉头道:“要按这么说,秦枫这小子可不咋样,搞女人的事暂且不提,就冲当年查封诊所的那件事,做的就不地道。”
一提到这些陈年旧事,谢东无奈地笑了笑。
“没什么,都过去了,再说也是例行公事吗,也怪不得人家。”他淡淡地道。
也许是因为提及了往事,两人不知不觉间有些惆怅,都默不作声,各自想起了心事。过了一阵,谢东猛一抬头,现宝马车已经开进省城的高速收费站了。
这车开得真快,他默默地想道。
半个小时之后,二人到了市卫生局楼下。
魏霞一个电话,没用五分钟,常晓梅居然亲自迎了出来,而且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其兴奋和重视程度,连魏霞都感觉有些异样。
“常晓梅,你啥意思啊?从你到卫生局工作,我来了无数次了,除了第一次,你怕我找不到,在路口去迎了一趟,之后都是我自己颠颠儿的来,然后再颠颠儿的去,今儿这是咋了,你那根筋抽风了?”还没等常晓梅说话,魏霞已经如机关枪似得说了一大篇。
“我的大小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常晓梅凑过去,轻轻掐了魏霞一把。然后转过身来,朝谢东微微点了下头,主动伸出了一只手,落落大方地说道:“欢迎你,谢东同志。”
“同志”这个称谓,在中国官场有一种特殊的含义。不论私下里如何称呼,但在所有正式场合乃至官方文件当中则一律以同志相称。换个角度说,如果被称为同志,那就说明你还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假如名字后面去掉了这两个字,那就离“双开”、“双规”不远了。
活了三十多年,谢东还是第一次被称呼为同志,感觉有点怪怪的,尽管有点不太适应,但还是赶紧往前跨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握住了常晓梅的手,低声道:“你好,常局长。”
魏霞见状,笑着说道:“你们俩还能再正式点吗?用不用搞个欢迎仪式,鸣礼炮奏国歌。”说罢,贴着常晓梅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警告你,他现在是我的人,你少打歪主意。”
常晓梅强忍着笑,伏在魏霞耳边也说了几句,两个女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谢东不明就里,只是则抱着铁皮箱子站在一旁,默默揣摩那句同志的含义。
进了办公室,常晓梅安顿二人坐好,又吩咐工作人员送上清茶和水果,这才关好房门,笑容满面地问道:“怎么样,一路上还顺利吧。”
“别弄些茶水糊弄我们行吗,这都啥时候了,我肚子早就饿了。”魏霞一点也不客气,扯开嗓门嚷道。
常晓梅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道:“你啥时候能改一改这急脾气,我早就安排妥了。”说完,打开门对工作人员说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瞧了一眼谢东怀里抱着的铁皮箱子,微笑着问道道:“这就对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最好是带在身边。”
谢东正合计着该如何往下接,不料魏霞却抢着道:“可不是嘛,连洗澡拉屎都带在身边,睡觉都搂着。”说完,伸手捅了谢东一下,大大咧咧接着道:“这都见到常局长了,把你箱子里宝贝拿出来让咱看看呗,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按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啊。”说完,自顾自地哈哈笑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女人搅合,就算是想聊点正经事也被她给岔出十万八千里去。常晓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然后意味深长地道:“一定要妥善保管,将来是有大用处的。”
其实,出了平原县,谢东就打算把书的事告诉魏霞了,只是两人始终没聊到这个话题,刚刚常晓梅一说,他正打算借此机会简单说几句,不料美女局长却总是回避关键字眼,于是只好点头称是,心里却暗想,得赶紧找个机会给魏霞说清楚,否则让她现自己一直没说实话,那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在门外说道:“常局,您的客人什么时候到的呀,午饭都给您安排好了。”随着话音,高大帅气的秦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