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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通,万法皆通,南宫如今就是处在这样的境界之中。
所谓法,就是天地法则。
天地法则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比如日会升,月会落,水向低流,遇冷会结冰,遇热会沸腾化为气,天地有灵气,其内蕴五行,光暗互依存,时空可变幻等等,这一切都是天地法则的表现。
而武技,先它是由各族生灵创造的,而在各族生灵出现之前,世界便已经存在。
世界在,则法则在。
所以归根究底,所谓的武技和功法,其实无非就是各族生灵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而模仿自然、从而战胜自然的一种技巧,其核心,就是对法则的掌握和运用。
至于各种武技功法的区别,不外是对法则的理解是粗浅、还是精深罢了。
战斗中,南宫的越来越体会到如今这个境界的好处,他把这种境界称之为——万法通明境。
这种境界,并非通常意义上所说的代表等阶的元真境、元虚境之类,它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存在,准确来说,更像是一种心境。
在这种心境之中,他能洞悉天地间的一切法则。
而到了这时,南宫才终于知道:原来当人的力量到达了某个程度之后,所谓的技巧,都不在重要。这种感觉,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法则,都敞开在你的眼中,再无秘密可言,仿佛只要举手投足之间,那便已是蕴含天地至理,弹指间,就是领域生,世界灭,妙不可言。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在最适当的时候,将之运用出来罢了。
“所谓的武技,本质不就是通过技巧的运用,将天地法则运用得更加彻底,已达到威力更强的目的吗?如果一个人已经彻底领悟了最核心的法则,所谓的功法,那也是信手拈来的不是吗?”
“所谓的功法,无非也是由前人所创造不是吗?前人已死,后人生……如果自身的层次已经超越了创造功法的前人,那么换而言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自创功法?”
所以说,南宫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神!
——无所不能的龙神!
一是因为自己的故乡,恰好就叫龙城,带个龙字;二是因为自己真的曾经获得炎龙神的馈赠,换个角度来说,自己就是新一代的炎龙神;三是因为如今自己的形象,真的很像一条直立行走的龙……
所以了……
“我是龙神!”
“我无所不能!”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肯定会觉得他这样的想法很中二、很异想天开,但可惜,如今入了魔的南宫一点也不正常,此时此刻,哪怕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他也是这么想的,并因此而觉得自豪。
入魔,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
……
这时,忽见魔将举起拳头,挟带一个领域之力轰来,顿时,眼前血海滔滔,骨山嶙峋,仿佛陷入了一个血与死亡的世界。
南宫急退。
这时候他只能退。因为先前一番战斗,魔将固然讨不到好处,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而且相当不小。魔将这全力一拳……接不得!
如今的南宫,已经今非昔比,融合了真气异力、洞悉了天地法则的他,再也不是先前那个被魔将打得连逃都逃不掉的小蝼蚁了,所以他要退,魔将就只能追,再也不能将他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天魔裂地拳如附骨之疽般追来,南宫一边退,一边调动气海内的混沌之力修复身体各处伤口,转眼间,二人便围绕着金字塔追逐了几圈。然后,南宫便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他的伤势已经复原了。
其实光凭这一点,南宫已经立足于不败之地。魔将的力量确实很强,哪怕以南宫如今的境界,也略输他半筹。但是有一点,他是永远也比不上南宫的,那就是身体的强度!
完全龙化了之后的身体,连南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只知道,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之中,自己的力量仍在飞快的进步之中,而反观魔将……他的气息已经有所下降了,不足巅峰时期七成。
此消彼涨,差距大得难以想象。
砰一声脆响,冰墙应声破碎,魔将的铁拳出现在眼前,南宫哈哈一笑,举起拳头狠狠还击,然后“轰”的一声,余波所及,旁边的金字塔再次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表面上的那层淡淡的荧光也暗淡了少许。
但二人浑然不觉,各自飞退之后,便再次对撞了起来。
轰!
轰!
轰……
每一拳的对碰,都激起一股巨大的震动,仿佛连虚无空间也为之震荡了起来,声势十分凶猛,出口处的梁紫等人,此时已经退出了数里开外,只能透过入口处的屏障观远远地看着二人的战斗。
因为若不如此,他们根本承受不住那震荡的余波。
轰轰轰轰……
拳脚对碰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南宫与魔将二人出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是眨眼间,便已是千百拳之多。到最后,外面的观众已经看不见二人的身影了,只能见到一团迷茫的灰雾围绕在金字塔的四周游荡,所到之处,巨响声随之而起,震耳欲聋。
然而即便如此,二人也丝毫没有半分慢下来的意思,继续舍生忘死的打斗着。作为这片空间之内的唯一实物,金字塔也无数次被二人殃及,用作打击对方的场所,若不是那层淡淡的荧光仍在坚挺的守护着,恐怕此刻早已经化为糜粉了吧?
就这样……
战斗持续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们只知道,在太阳升起又降落三次之后,虚无空间内的战斗仍在继续着。期间巨响声偶尔会停,但是很快便又会继续响起来。
所有人,就对着这片虚空,听着不绝于耳的巨响声,渡过了漫长的三天。但是没有人会觉得累,更不会觉得乏味,包括实力最强的八神月在内。
因为这种层次的战斗,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哪怕只是多看一眼,哪怕只能领悟到其中万一,对自己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
就好比攀登一座从来没有人征服过的高山,正当你正步履维艰、浮云遮望眼的时候,忽然有人带着你飞了起来,飞出那层雾,从高空处去俯瞰山的全貌,哪怕不曾踏足山路半步,那也足以让你见到很多从没见到过的风景,看清很多从没走过的路。
“哈哈哈……艾迪斯!”
激战中,忽然传出南宫大笑的声音只听他狂笑道:“三天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你的力量……还剩几成?”
“那么你呢?”艾迪斯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言的疲惫:“你的能量……还能将你的伤势修复几成?”
到了这时,二人可以说是强弩之末。
南宫的右臂,在这一次次的对轰之中,早已经彻底粉碎,里面的骨头全都震碎成粉状,就连龙神之躯也修复不回来了,甚至身体各处的骨节,也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饶是如此,混沌气团一绕,龙神之躯仍在缓缓地修复着……
而反观魔将,他头顶上的独角,他力量的源泉,赫然断了一截。那正是南宫付出一条右臂的代价,生生掰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