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何斯迦不说,傅锦行也想到了。
甚至比她想得还早。
见他沉默,何斯迦更加笃定了,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年吴欣愉带着郑彤彤和赵敏娜,三个人横行附中,她们看不惯霍思佳,动不动就欺负她,已经属于校园霸凌了!”
不知道是说给傅锦行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又继续说下去:“现在她们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而且没人知道霍思佳后来去了哪里,万一是她回来了……”
一想到吴欣愉在卫生间里死去的惨状,何斯迦蓦地打了个冷颤。
初春的午后,阳光明媚,可她却不寒而栗,从脚底冒起一股凉意。
那是……复仇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傅锦行,现他抿紧了嘴唇,下颌绷得紧紧的,一言不,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就算是她回来了,那你何必急着把我和津津给支走呢?难道,你和她……”
又想起傅锦行刚才说的那番话,何斯迦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虽然傅锦行说过,霍思佳并不算是他的初恋情人,两个人之间顶多只是产生过朦胧的好感,连爱意都达不到,但她毕竟是第一个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的女人。
男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无论是拥有过的,还是没有拥有过的,他们都会本能地觉得,那是自己的女人。
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占有欲,很多男人的身上都有,改不了。
“我和她早就没有联系了。”
傅锦行想也不想地说道,眉头蹙得更紧了。
相比于不知道接下来要生什么,他更担心何斯迦在这一刻会胡思乱想。
“不过,我确实不太放心你和津津……”
傅锦行走近一些,拉起何斯迦的手,轻轻地握紧一些。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你以为三叔是真心帮我吗?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出丑罢了,帮我,就等于帮他自己。”
对于这一点,何斯迦也想清楚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傅智汉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在关键时刻终于承认了傅锦行是他的儿子,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傅锦添。
想不到的是,婚礼的第二天,据说傅智汉就约了傅锦添去打高尔夫,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从那以后,何斯迦就明白了一件事,哪怕是一家人,也要玩心眼,耍手段,搞一套合纵连横的把戏,先拉拢再对付。
“我们以后谁也不要相信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她低下头,神色黯然,声音细如蚊蚋。
闹了足足一个星期,从第八天开始,那些人终于不来了。
何家大院总算恢复了正常营业,不过,基本上每天都没有客满的时候,偶尔一两桌,两三桌,客人不太多。
这也难怪,私房菜馆都是走小众精致路线,人来人往的,那是路边大排档。
半个月下来,不赔不赚。
何斯迦还算淡定,但戴立彬却坐不住了,何家大院的运营成本很高,就连最普通的蔬菜都是无公害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从郊区特地运送过来,价格要比普通菜市场上的高出两倍不止。
“戴叔叔,不要紧,我们还在创口碑阶段,心急也没用。”
何斯迦对他安抚道,然而,她的心里也开始隐隐地不安起来。
假如前期的宣传热度彻底降下去了,可能连每天两桌都无法维持下去,那样的话,就是入不敷出,早晚要关门大吉。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没有利润,谁也不能白玩。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何斯迦返回傅氏。
她现在毕竟是傅氏的公关部经理,管它是不是虚名,虽然可以时不时地偷个懒,但也不能太肆无忌惮,还是要每天正常上下班。
刚走到电梯门口,何斯迦就碰见了带着司机小王下楼的傅锦添。
小王是一个实心眼儿的年轻人,一见到何斯迦,他就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好:“傅太太,你来了?”
关于公司内部的风言风语,他其实也听说了,只不过根本没往心里去,身为一个司机,更不存在站队之类的了。
何斯迦对他点了点头:“嗯。”
至于傅锦添,她全程把他视为空气一样,一闪身,直接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了,小王才一脸疑惑地说道:“她怎么了?”
傅锦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谁让你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司机,又不是她的,犯得上去大献殷勤吗?”
被他训了一顿,小王悻悻地闭上了嘴,不敢言语。
婚礼那件事生之后,傅锦添的工作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切如常。
一些知晓内情的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着,说傅锦行真是仁至义尽了,竟然还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