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迦看起来十分淡然,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目视前方。
“如果是以前,我的确有这种担心,不过现在却不会了。一个女人要是总念着过去的情事,就说明她如今过得不够好。呵……”
说到这里,孟家娴扭头看向何斯迦:“你知道吗,我都已经不想嫉妒你了,因为和你差了太多,追也追不上了。”
果然是这样,人们不会嫉妒那些比自己好太多的人,只会嫉妒那些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和蒋成诩婚后的日子,让孟家娴先是疯一样地愤怒,一点就着。
然而,过去了这么久,她也渐渐成了温水煮的青蛙。
“大家都年轻,年轻就气盛,或许大家冷却一段时间,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何斯迦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道,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觉得,你这几天不太对劲儿。”
就算孟家娴再迟钝,她也感觉到了。
“有吗?可能是触景生情吧。”
何斯迦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这两天,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把一些难以消化的东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没有人知道,她整夜无眠,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色一点点地亮起来。
“你……”
孟家娴还要再说什么,何斯迦已经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主动说道:“我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你帮我说一声,我就不去打扰了。”
“你要走?”
孟家娴有些吃惊。
“你不希望我走吗?其实,我要是一直不走,你才是不放心吧。”
何斯迦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然后,她不等孟家娴再说什么,起身回房。
人心难测,何斯迦不是看不出来孟家娴在担心什么。
“我……”
孟家娴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话。
第二天中午,何斯迦果然离开了孟家。
孟家娴本来要亲自去送她,结果,上午十点多,孟昶的情况又出现恶化,她只好派司机送何斯迦去机场。
站在孟昶的卧室门口,何斯迦站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飞机落地,她刚走出来,就看见傅锦行等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公司最近那么忙,你让小赵来接就可以了。”
何斯迦又惊又喜。
话虽如此,她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小别胜新婚,尤其是两个人这几个月以来一直生活在一起,冷不丁分开了好几天,自然格外思念彼此。
傅锦行打量着何斯迦,现她瘦了。
“是不是那个孟家娴不给你吃饭,你看你,才走了几天,脸色不好,人瘦了,还有黑眼圈……”
他一边揽着何斯迦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傅锦行才会说这么多话。
何斯迦打断他:“喂,你这是拐弯抹角地嫌我变难看了呗?”
傅锦行连忙举手投降,说不敢。
一路上,何斯迦都紧紧地靠着傅锦行,用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连一句话都不说。
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也不吭声,只是把下巴支在何斯迦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到家之后,何斯迦先洗去了一身的疲乏,一碰到自己的枕头,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想不到,傅锦行依旧没走。
他抱着电脑,坐在旁边的沙上,正在看着什么。
“醒了?饿不饿?”
一看到何斯迦睡醒,傅锦行轻声问道。
她摇头,刚一晃脑袋,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也没有急着询问,只是起身到了床头,坐下来,让何斯迦靠在自己的胸前。
她哭了半天,这才止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其实……我不是我……”
何斯迦抽噎着,伤心欲绝,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说出来。
“你说什么?”
傅锦行听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
他知道,她的母亲和孟家娴的父亲是堂兄妹,只是两家多年来没什么走动。
但这个亲戚关系,是确实存在的。
现在孟昶快不行了,何斯迦感念亲缘,心里一时间难受,也在情理之中。
“到底怎么了?”
傅锦行坐直身体,双手扳着何斯迦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问道。
她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我,和孟家娴,我妈换了我们两个人。”
即便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傅锦行也不禁脑子一空,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你敢相信吗?孟家娴才是我妈的孩子,她才是照片上的那个孩子,她脚底有痣,我是亲眼见过的!”
何斯迦一把抓住了傅锦行的手臂,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