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本钱就翻了一倍,这可不是什么本事,而是朱家让利给他,他当然心知肚明。
范宁连忙深施一礼,“谢谢老爷子让我赚钱!”
朱元丰笑而不语,他能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这次科举结束,范宁高中第四名,不知多少宗室权贵想和他联姻,定下亲事,却被范宁统统回拒,依旧保持自由之身,而朱家又因为柳家的关系,不能立刻表态把朱佩许配给他,只能向后推。
这种情况下,朱家就要适当笼络住范宁,一方面使他在回绝其他权贵宗室的联姻时有底气,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范宁的一种补偿。
“老爷子,我有点不懂,茶商赚钱,我也赚钱,那谁吃亏了?”
朱元丰笑道:“这说明盐茶的利益太大,朝廷让了一部分利益出来,鼓励百姓运粮去支边,实际上,朝廷也还是赚钱,如果说谁吃亏了,那只能是老百姓吃亏,最后他们都要掏钱买盐茶。”
“每个人都能运粮支边?”范宁又问道。
朱元丰犹豫一下道:“太宗时是这样,百姓很踊跃运粮赚交引,但从先帝开始,这个运粮生意就被军方垄断了,这些交引都被边军将领的家人和亲戚赚去了,他们开出的差价从最初的三倍涨到五倍,亏的却是朝廷,也算是朝廷给边军将领的一种补贴,朱家和军方有关系,所以也得到了运粮资格。”
范宁明白了,朝廷将大量财政补贴在军粮上面,最后却肥了军队高官,这也算是大宋冗兵的一种形式。
这时,陈大掌柜走了进来,将一份朱氏钱铺的存票交给范宁,又把半块玉佩还给了他,“银子已经存入朱氏钱铺,取银还是凭这半块玉佩,范官人可以去确认一下。”
“不用了,多谢大掌柜费心!”
范宁接过存票,见上面金额是两万四千两白银,他不由一怔,“怎么多了三百两?”
大掌柜笑道:“这是对方的一分牙金,既然这次交易我们不收牙金,所以这分牙金就补给范官人。”
“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东主的决定,与我们无关!”
范宁再次向朱元丰表示感谢。
朱元丰笑着点点头,“感谢的话以后再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陈大掌柜对朱元丰道:“请三老爷放心,我会严格按照计划出售交引,尽量卖在高点上。”
“在卖最后一批时,再放出话去,说我还有一百万贯的交引要出售,把价格打下来。”
“属下明白!”
范宁听得清楚,朱元丰和陈大掌柜的对话,实际上就是在操纵交引价格,让范宁暗暗摇头,难怪朱元丰说交引交易十分血腥,根子就在这里,相信操纵价格的也绝不止朱元丰一人。
范宁本来对这种大宋的证券交易颇有兴趣,但听了朱元丰这几句话,他顿时索然无味了,一个被控制的证券市场还有什么投资的价值。
又想到这种交易其实是在吸朝廷和百姓的血,他更加没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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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丰下午还有事情,他在潘楼街的朱楼下了车,朱佩便对范宁笑道:“时间还早,去石破天看看?”
范宁笑着点点头,还是田黄石的买卖让他感到踏实,朱佩随即吩咐,“去书苑街奇石馆!”
马车调头,向奇石馆疾速驶去。
马车从北面驶入书苑街,距离石破天奇石馆还有百余步,便看见前面围了不少人,这让范宁顿时有一种不详之感,他立刻喊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范宁跳下马车,快步向前面走去,朱佩也连忙下了马车,后面紧跟着她的贴身护卫剑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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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宋的交引市场因对朝廷财政损害太大,加上边境战事平息,最后还是被宋仁宗取消了,由于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在官场上引了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