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有暴跳如雷,除了偶尔沈承怀说啥非得回头问他一句,他就“嗯”一声,也听不出来是个啥意思,剩下再多余的话都没有。
瞅瞅爹娘没啥事儿,也不耽误老人早早歇着,沈承厚就带着妻儿起身回家,送出来的时候找机会跟沈承安说了明儿个的事儿,沈承安不用多嘱咐就连连点头,说放心他哪也不走,就在家等着。
当晚回家,一家人收拾收拾也就歇着了,临睡前沈承厚去挂好大门,进屋说这晚上可得睡得精神点儿,听着点儿半夜里有没有啥动静。
小石头进被窝前时不时就过去戳戳两只小狼狗,嘀嘀咕咕说咋还不快点儿长大,等长大了就能看家了,就没人敢来欺负他家了。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等“仙客来”的伙计前脚取走了菜和饺子,天刚蒙蒙亮,爷几个后脚也就跟着进镇里头去了。
这头刚走了没多会儿,干活儿的人就来了,村里人家就算是闲着没事儿也很少有睡懒觉的,除非是那懒蹋蹋的人家。
“婶子们来啦?快进屋,外头多冷。”云容听见叫门过来给开了大门,赶紧招呼人进屋,这些人来干活儿之前她就把西厢房炉子给生着了,屋里烧得暖暖和和的,要不这大冷天的都伸不出来手。
几人进门瞧见沈家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小石头都没瞅见,大柱婶就问道:“容丫头,你娘她们呢,昨儿个大集不是过了?这咋都没在家?”
“大柱婶,今儿个镇上我二舅家有事儿要帮忙,我爹娘他们就都去了,也不知道得忙到啥时候回来,要不是家里还有这些事儿,我也跟着去了。”云容抿唇笑道,一边跟着把昨儿个洗好晾干的围裙帽子啥的递给婶子们,又去给兑好了热水洗手。
这是要进口里的东西,不知道旁人家咋样,反正沈家在这上头是很注意的,来干活儿的人穿戴都要整齐,不能埋了咕汰的,就是头七夕都要求过,都得梳得整齐些,七夕还专门买了布让她娘给做了一样的围裙和帽子,围裙是省得弄埋汰衣裳,那帽子是怕有头掉馅儿里头,而且去碰那些个面和馅子啥的之前都得洗手,热水随时都有。
沈家刚拿出来的时候这些个媳妇婶子还都笑得不行,那围裙家家都有看着也不稀奇,就是不是所有人做饭都会系上,这帽子可是没见过了,谁家干活儿还戴个帽子?
可看着沈家人坚持,再往后也知道要想留下来干活别的没啥要求,钱给的痛快人也大方,就是该守的规矩得守着,这现在也都习惯了。
“这可咋说的,我还当你家这生意越做越大,你爹娘这是又忙着去了,没成想是你二舅家有事儿......”大柱婶穿戴好了过去洗手,就笑道,“你要是想去也行,左右我们这一天都在这儿干活,敢晚上你们早点儿回来就行。”
“那咋行,家里头还有那老些鸡鸭啥的也放不下,再说我去了也帮不上啥忙。”云容回头给炉子里又添了木头绊子,就摇头笑道。
“瞅这孩子说的,咋能帮不上,再说就是去镇里瞧瞧热闹也好啊。”大柱婶子劝道,说着话一帮人也都收拾妥了坐下来干活,每天要包的饺子可都不少,也容不得她们耽搁。
“婶子们快忙着吧,壶里头我烧了开水,你们渴了自己倒。”云容也没接话,笑了笑,就带上门出去忙家里的事儿了。
这头爷几个也到了镇上,跟张大元约定的时辰还早,不到赶集的日子就是来摆摊子都没有那么早,就先去了自家铺子那头。
进了后院瞧见赵源正提了水要进厨房做饭,七夕就把从家里带的早上蒸的包子拿过去,帮着煮了些大米粥又热了包子,还有带来的家里头吃着爽口的小咸菜,赵源就腾出手来熬药,他还真是啥都会。
林启年身子虚着,本来李氏一早还说要不给做点儿啥好吃的带来,瞅那爷俩都怪可怜的,七夕说还是慢慢来吧,就怕刚缓过来一下子虚不受补,瞅着他那样子往前一段日子指定都没吃好,早上喝些粥还容易克化,再说七夕还往里头少少加了一些个空间水,算是变相的药膳粥了。
做饭的功夫,赵源跟沈家爷几个说了那林家父子的事儿,林启年昨儿个晚上又吃了药之后人就好多了,从赵源口中知道是昨儿个那摊子的东家救了他,感激得不得了。
赵源又道:“三哥,昨儿个晚上我跟林大哥唠了唠,没成想他原来也是干咱们这行的,可真是巧了,先头就是在元武县一家酒楼当掌柜的,还是个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