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阳这些年因为二叔家没儿子,一直跟在二叔跟前长大,外出跟人打交道的机会也多了,还不至于因为一时的不快就表现出来,很快就收起心思主动说话。
七夕时而回两句,疏离却也让这对话继续下去了,只是听着听着就笑了。
看吧,她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家就算开得起酒楼,在这县城里也根本不算啥,更别提酒楼还没开张呢,谁知道是赚钱还是赔钱啊,所以指定是冲着别人来的。
只是七夕想不通的是,在外人看来她们家已经重要到可以影响林家赵家了吗?不过就是正常的生意来往,杜家以为她家有多大本事?又能通过她们让林家赵家干啥?
七夕心里明镜似的,杜阳说来说去一直想要往这上头靠,可好歹还有些自矜身份,不肯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若是换了沈承厚还有可能时而被他缠得不知道该咋接话,七夕可不管那个,要论起饶人来,她天天跟她二姐二哥逗嘴皮子的,还能怕了这个公子哥?
结果茶喝了有一壶,杜阳甚至都觉得一动肚子里就有水声坐不住了,沈家这丫头还是不提沈敬博的亲事也不提他想要说的赵家林家,他说得都没话说了。
直到临走,七夕还是笑眯眯的,而杜阳显然是白来了一趟,他真是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会绕圈子,好几次他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懵了。
杜阳显然很是不甘心,他原本就觉得二叔给堂妹这亲事选得很是一般,沈敬博那小子说他大伯家家底不薄,可毕竟隔着房呢,又不是一家人,何至于应下这门亲事?后来知道沈家三房有这层关系才觉得还算值得,可现在瞅瞅,这沈家三房根本是油盐不进啊,不行,他回去得好好跟二叔说说了。
送走了杜阳,七夕笑眯眯看着马车走了,一转头就跟酒楼小伙计吩咐:“下次杜家人再来,就说我们不在。”
伙计中有机灵的,马上问道:“小姐是不是说,下次要是杜家人来送帖子或者亲自上门,咱们就悄悄去后院告诉小姐一声,前头人就直接挡住就行?”
“没错。”七夕赞许地点点头,往前走两步又回头严肃叮嘱道,“记得先把人打走了再去后院告诉,别让人看出来啥了。”
这么做是懒得应付杜家,一来二去的也该知道自家没兴致跟他们亲近,不过表面上的一些还是要做到的,既然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她总不好显得太过粗鲁不是?
“记住了。”几个小伙计笑嘻嘻的,全都点头应下了。
想起刚才那杜家公子走得时候一脸勉强的笑,相互不住地挤眉弄眼的,这帮小伙计都是跟着钱掌柜好生学了规矩的,那些个七夕立下的规矩现在他们个个都极为熟悉,也是最后全家人点头才留下来的,自然相处起来就很是亲近。
送走了杜家人,七夕摆摆手进门了,真是,为了应付这杜阳浪费好长时间,本打算要去找秦家姐姐说话,这眼瞅着要吃午饭了,她还是先去厨房忙活忙活吧。
想着中午做些啥好吃的,七夕却不知道,她光顾着叮嘱小伙计把杜家人给拦在外头,却咋都没想到老沈头会这么迫不及待上门来。
也是了,如今七夕家这酒楼就像是好大一块肉,多少狼都眼睛冒着光地盯着呢,不管到最后能不能叼到嘴里,这时候可都惦记着呢。
来县城的马车上,老沈头沈承才沈敬博三个都无声坐着,忙着赶路中间路过镇子也没停下吃东西。
沈敬博倒是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想停停车下车垫垫肚子,可瞅瞅他爷那张脸到底还是没敢吱声,心里还颇不以为然,也不是啥大事儿,爷干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再说有啥事儿那不也得吃饱了饭再说?可惜他也就敢想想,根本不敢吱声。
眼瞅着进了县城,外头车夫问去哪里,老沈头这才睁开眼看了沈敬博一眼,沈敬博瞅见可算能开口了,忙冲着外头道:“南门楼胡同那头,到了地儿差不多就能瞧见了。”
真是的,可算要到地方了,他这饿了一天人都要晕了,三叔家那酒楼可是在一片好地方,下车说啥也得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