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王守勤转头看了一眼哭得可怜的于氏,吃惊之余不由得暗地里摇了摇头,作孽啊,这都是自个儿作的,摊上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丈夫,于氏要不是自个儿整天没好地作,哪能有今天这个下场?
看着那头还哭闹个不休,王守勤的大儿子有些无奈,凑到他爹跟前小声说:“爹啊,这可咋整,这再闹腾下去......”
他想说再闹下去他家那屋也要闹起来了,这得想个法子赶紧劝劝啊,沈大嫂这也太能哭了,声大得都有些吓人了。
“别吱声。”王守勤悄悄拽了儿子一下示意他闭嘴,这没眼力见儿的,现在这样儿还劝啥劝,人都是劝和不劝分,可这俩到了这地步,还能是他们几句话就能劝和的吗?
“老大啊,我们这就回去了,这夫妻俩吵架......”王守勤冲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插话,转头就想说几句场面话告辞。
可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夫妻俩吵架的事儿多了,像是常说的,“夫妻打架没有隔夜仇”,他刚才也是想要这么劝的,可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这俩马上就不是夫妻了,顿时就不知道咋说了。
好在不论是沈承业还是于氏都没有专心去听他的话,王守勤也没介意人家不理他,拉着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儿子就往外走。
刚出了屋子门还没全关上,就听屋里于氏再次嚎啕大哭:“你这个杀千刀的啊,你没良心啊,你良心让狗给吃了,你撵我走,你就这么撵我走,沈承业你没长心啊,我不走,我就不走,我为你们老沈家生儿育女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现在你们日子过好了就想把我甩开了......”
“爹......”
“别吵吵,赶紧走。”王守勤只停顿了一下,就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能猜到于氏现在心里头的害怕,也知道她说这些话撒泼放赖的无疑就是不想走,可他冲着老沈头这次的行事来看,怕于氏被休的事儿没法变了。
这样的事儿有啥好搀和的,总归关起门来是自己家的事儿,只是于氏最后的那句话却是让他给听进去了,沈家好些背后的事儿到底外人不了解,虽然也知道于氏一直不着调,可以为那些犯过的错都过去了。
如今好端端的突然要休妻,而且看样子还是老沈头的意思,这让人一听都忍不住会想,莫不是真就因为这个,家里有钱了就看不起糟糠之妻了,更何况这还是个不省心的,八成就是这样才要休了她的吧?
慢慢走远的王守勤没有听到于氏接下来的话,不过是苦苦哀求了一会儿,自以为找到答案的于氏马上就恢复了原样,不,该说是比原先还要疯狂,她几乎是把牙咬碎一样再次扑了上去:“好啊沈承业,我还当是我咋做错了,感情是你嫌弃我了,你敢嫌弃我,我替你们家累了这么些年,我啥福都没享到不说,你还有休了我?沈承业我今儿个跟你没完,你不是要休了我吗,好啊,反正我也没法活儿了,就都别活了......”
“你放手......你......咳咳......你放手......”于氏下了死手,别看是个女的,长得肥粗老胖的,下起死手来一般的男的都受不了,何况沈承业一直不还手,只能费力地去扒被掐着的脖子,艰难地说话。
整个沈家今儿个注定就是不得消停的一天,从天还没亮开始,所有人就都被折腾起来了。
折腾这么半天,天也亮起来了,七夕她们出门时冷清无人的街道,也热闹起来了,早起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勤快的店家也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更有念书用功的学子,此刻已经读过书开始洗漱准备用早饭了。
然而这些热闹却显得沈家大房的宅子越静得可怕,尤其是与昨日的喧嚣做对比,更是让人觉得心里慌,原本就不该这样,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