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七夕瞅了一眼就没忍住笑出来的是,外人到了桌上空空如也,反倒是云朵面前刚沏好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云朵优哉游哉端着茶水喝得来劲,看见七夕还笑眯眯问:“夕儿,要不要喝杯茶?”
七夕抿嘴笑笑,冲着她二姐摆了下手,示意不用的,她得赶紧解决了好去秦家做饭呢,答应了的事儿岂能言而无信,哪有功夫在这里坐着喝茶?
转头去看那被晾在那里的小夫妻俩,要不怎么说脸皮厚呢,这要是换成她去旁人家被这么对待,一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当然如果早知道人家不待见自个儿,她都不会登门的。
而这会儿再看看这两位,虽满脸的不满,可并不妨碍他们两双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 沈敬博也就罢了,他干出啥事儿来七夕都不觉得稀奇,那就是个彻底的烂泥扶不上墙的,可没想到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找了个媳妇原还以为出身不错,不成想这性子简直是如出一辙,怨不得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七夕往前走了几步站定,瞅了面前的人两眼就开口道:“两位此来有何贵干?”
说完还忍不住想了想,她这么说话算不算是配合沈敬博整天装模作样,但是一想到他一着急一丢脸就大白话往出冒,忍不住又想笑,简直不能更丢人了。
人都站到跟前了,那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还在四下打量个不停,规矩是半点儿没有,这会儿听见动静才回头,沈敬博还没吱声,杜锦绣就笑着先开口了:“看夕儿你说的,这没事儿就不能上门了,总归是亲戚不是,原本先前走动得少就不该,如今一家人都住在县里,可不要常来常往的。”
七夕挑了挑眉,她记得先头在镇上可每次都相处得不咋愉快啊,而且她觉得杜锦绣的言行越颠覆她的认知,原本以为就算知道杜闸官在县衙说不上话,好歹也算是官家出身,就算没有大家小姐的通身气派,咋也该有点儿气质吧。
可现在呢,她只觉得杜锦绣不像是个才成亲没几日的新嫁娘,反倒听着说话的语气很像是她见过的很多处事圆滑整天东加长西家短的妇人,不至于成个亲这么快就变了吧,她小姑也没这样啊。
七夕还在心里头念叨着,显然云朵过来不是白来的,她要是插不上话别人就都可以闭嘴了,是以马上就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别套近乎了,我们家跟你们有没有那么亲近不用我明说吧,你这说得这么热乎我听着咋这么好笑呢?”
七夕低头笑了一下,她就是觉得好笑,而且觉得她二姐那个冷笑简直就是深得她真传啊,一听那笑声就是把她对杜锦绣和沈敬博的鄙夷表现了个十成十,完全没有一点儿保留啊。
杜锦绣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僵了,看着云朵眼神闪了闪,显然有些被激怒了,但好歹还记得这里是沈家三房的地盘,就不由得扭头去看了丈夫一眼。
不过显然要让她失望了,沈敬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成为别人的依靠,真要是论起这点来,他甚至都不如沈承怀。
沈敬博倒是真的在听妻子跟三房的对话,听见被云朵这么挤兑他也来气,在家里被老沈头给惯出来的毛病,张口就要怒。
不过这种胆子小的人有一点,就是绝对能记住那些让他吃亏的人,想到云朵那个小暴脾气,不知怎么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边的茶壶茶杯上,然后沈敬博就马上闭了嘴。
他觉得依着他对那死丫头的了解,真要是在这里跟她吵起来,她一定会把那滚烫的茶水泼到他的身上的。
杜锦绣脸上的笑容就更勉强了,显然相比起云朵的毫不客气,丈夫这么不出头让她更觉得脸上无光,毕竟哪个女子不希望丈夫可以顶起一片天。
是以杜锦绣就狠狠地瞪了沈敬博一眼,娇|妻这么瞪着,饶是胆小的沈敬博也有些沉默不下去了,犹豫了一下,就还是吭哧瘪肚地开口了:“云朵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我们也是有事儿上门的,不然也不会非得来打扰。”
说到后头想起真的是有事儿才来,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昂着头看着云朵,话出口的话也顺溜了不少。
杜锦绣顿时满意了,看着丈夫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凌厉了,扭过头视线落在前头的楼梯转角处,看不大清楚上头的雕花,但即便是这样模糊的,也瞧得出是有多华贵,顿时又是一阵艳|羡。
杜锦绣看着三房这收拾的得极为漂亮的酒楼,眼里的羡慕半点儿都掩饰不住,原本婚后能住在县里,她虽还对沈家大房的事儿有些不满,倒也勉强接受了,毕竟她知道丈夫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若不是仗着沈家长孙的身份,就连这样的日子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