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蒋朝正听着赵天慈给她说,突然听见七夕问话,诧异回过头来。
七夕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了,县里人家那么多,姓乔的必然也是不在少数的,七夕有什么具体的都没有说,只说是姓乔的,换了旁人怕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蒋朝脑子一向转得快,七夕应该清楚依照她的家世一般和什么人家来往的,所以这就是在问县里那些数得上的人家中有没有姓乔的。
歪头稍稍想了一下,回道:“倒是有两家,都在城东,两家说起来还是本家,不过是远亲,怎么了,夕儿你要问哪家?”
七夕皱眉仔细回想,然后有些不确定道:“乔大少?”
“乔大少?”蒋朝跟着重复,又停顿了一下,这次开口有些不确定了,“我还真跟这两家不怎么熟悉,乔家家风有些......反正跟我家走得不近,我也就是知道这人家罢了,怎么,这个乔大少就是刚才说得王怀玉在县里的亲戚?”
蒋朝迅速把两件事儿给联想到了一起,兴致勃勃问道,至于说乔家的事儿,她刚才可真是尽力想了,不过没什么来往的人家,她也实在回想不起来什么了,毕竟就算都在这县里算是数得上的人家,也终究还有过从甚密与疏远之分的。
“夕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云容心细一些,知道七夕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就微微皱了眉头道,“那个什么乔家有什么事儿吗?”
七夕摇了摇头,开口一起回答蒋朝和大姐两人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记起挺久之前好像见过王怀玉跟一个姓乔的一起,在县里,就不知道是不是王家那个在县里的亲戚了,当时王怀玉跟爷是咋说的,我也记不清了。”
这么一说几个人也都没接话了,不怪七夕记不清,主要是当时不只是这一件事儿,还有沈惠君的事儿闹腾得更厉害,有关心的亲人的事儿,谁还会把心思放在旁的上,王怀玉的一些情况被忽略了也就正常了。
“咱们也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儿,还是不要瞎猜了......”云容瞅瞅几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想,不由笑了一下道,“总归各自的事儿咱们外人也插不上手。”
“大姐说得是......”七夕一听她大姐说,也反应过来了,不过她可没她大姐说法那么良善,手一摆道,“今日果必有当日因,沈承怀跟王怀玉的事儿,咱们不了解也用不着管,本来就不干咱们啥事儿,操心太多余了。”
挥挥手一副洒脱的样子,就跟刚才沉思揣测的人不是她一样,看得云容忍不住深觉好笑。
可没想到她这话一说完,倒是云朵突然不寻常地叹了口气,对上大家不解的目光,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沈承怀这人,好像命也不咋好啊......”
“啊?”云容一脸惊讶,不过七夕倒是没说啥。
“你们想啊,沈承怀这人是不咋地,可也少有旁人像是他一样,早早地娘就没了,爹也走了,咱爷把他过继过来之后,倒是也没亏待过他,还啥都可着他,可他自个儿不惜福啊,瞅跟家里人处得啥样儿,到底不是一家人。等好不容易娶了个可心的媳妇,爹也回来了,眼瞅着好日子来了,结果没成刚得来的又全都失去了,爹也没有,妻儿也没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情,云朵才接着道:“要是从前没有过也就算了,可偏偏就是得到了之后又没了,我估么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吧?”
七夕点了下头,不得不说她也难得跟她二姐有些同感,当然沈承怀这人本性不咋地,原先就讨人厌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可毕竟一码归一码,不管他这人到底是怎么不争气怎么欠收拾,但单就从对妻儿这一点来说,七夕觉得他从某些方面来讲或者也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可显然后头他什么都没有留住,如今真的是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想来刚才沈承怀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吧。
“你们说,这人是不是上辈子做啥孽了?”听着云朵这一番话,蒋朝忍不住一脸唏嘘地开口道,“要不怎么寻常人一辈子都平平静静的,偏就他什么都经了?”
还真就是,沈承怀年纪也不大,可普通人哪怕活到老都不会经历的事儿,偏他都过了一遭,而且那还不是个什么能担事儿的人,当初一心为着妻儿怕就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事儿了,只可惜王怀玉显然是不领情的。
七夕扭头看她,刚想开口,就被赵天慈抢了先,仰头琢磨了一下,开口道:“与其说上辈子,倒不如说是现世报,沈承怀这个人我刚才不是也跟你说说了吗,就冲着他先前做的那些......”
余下不用多说了,那么个从小偷鸡摸狗,到了沈家老宅之后也没少干缺德事儿的人,真要说什么报应的话,眼下这个可称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