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古人的话能流传下来,肯定是经过时间的检验,故此充满着智慧,果不其然,崔富足家这报应说来就来了,快得就连卢秀珍都没有想到。
炊烟已歇,此刻到了饭点,日头白花花的挂在树梢,枝头的夏蝉不住的在鸣叫:“知了,知了……”
声音干涩,嘲哳哑呕,听得人心中无端烦躁起来。崔大娘探头朝外边看了看,口里嘀咕了一句:“你知了个啥子?不好好到阴凉处呆着,偏生在这里乱叫个不停。”似乎被她教训了,夏蝉竟然闭上了嘴,崔大娘吐了一口气,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她斜眼看了看屋子那边,卢秀珍已经夹着纸笔从走廊朝厨房走了过来。崔大娘有些忐忑,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秀珍,今日娘去送饭吧。”卢秀珍有几分诧异,她看了一眼崔大娘,见她脸上俱是不安的神色,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崔大娘这是怕她觉得尴尬哩,昨晚出了那事儿,虽说并没有真正捉住她与崔
二郎,但是作为这事的主角,总会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卢秀珍笑了笑:“没事,娘,我这不还要去记载下稻秧的长势么,您不会写字,还是我去吧。”崔大娘有些担心的望着卢秀珍,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大伯一家可真是不要脸,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秀珍,亏得大郎媳妇是个好样的,根本没有把柄让他们抓住
。见着崔大娘眼巴巴的站在那里,卢秀珍将手按在崔大娘的肩膀上头:“娘,不好意思的是他们,才不是我呢,若我经过这件事就不肯出门了,乡邻们会怎样看我呢,指不定
他们还会以为我和二郎真有什么事,都不敢出门了。”
崔大娘想了想,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特别像那个刘三嫂子,本来就喜欢捕风捉影,要是卢秀珍真的不出门了,她肯定会在背后嘀嘀咕咕。
“那……你去吧。”崔大娘终于松了口,把准备好的篮子交给了卢秀珍:“秀珍,莫要到外边呆太久,日头大哩。”
卢秀珍点了点头:“我晓得,娘,你别担心。”出了门往稻田那边走,一路上遇着了不少村民,都在侧眼打量着她。卢秀珍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模样,落落大方的和他们打招呼,反而弄得对方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自己
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似的。拎着篮子来到田头,崔二郎刚刚好挑着水也到了,见着卢秀珍站在那里,崔二郎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自己对大嫂有那么一分心思,结果被大伯娘看出来了,故
此昨晚才会来吵闹,崔二郎觉得,自己太对不住卢秀珍了。
他低着头将水倒进了稻田,背对着卢秀珍站着,都不敢回头看她,就听着卢秀珍在和崔三郎说话:“三弟,你,来帮我量一下稻秧的高度。”崔二郎站在那里,全身僵硬,他多么希望大嫂能支使自己做点事情,可又没有勇气走到她身边去,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偷偷的看着那边的崔三郎跳下田去,
拿着一根细绳在量着叶片的高度。
“大嫂大嫂,也不等等我。”
只有崔五郎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喊得响亮,崔二郎有些羡慕崔五郎,怎么自己就不能像五弟一样没有丝毫顾忌,这么愉快的和大嫂说话呢。崔五郎挑着一担水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个子是崔家兄弟里最小的,故此挑着那两桶水有些吃力,晃晃悠悠的颤着走了过来,到了田埂边上将扁担一放,嘿哟嘿哟的喘了几
口气,这才跳着朝卢秀珍跑了过去:“大嫂,我来帮你量那边的。”
没等卢秀珍说话,崔五郎已经“扑通”一声跳到了地里,弯腰看了看那些倒伏在泥浆里的稻秧,满脸气愤:“真是的,这些看起来救不活了。”
“尽量救活罢。”
卢秀珍也有些惋惜,昨晚被崔富足一家子给糟蹋了些秧苗,他们连夜做了补救措施,可还是于事无补,有一些秧苗是活不下去了。叔嫂几人正在说话间,忽然就听着一阵喧嚣之声,卢秀珍回头看了过去,就见远处一阵烟尘滚滚,几乎要扬起到树枝上,慢慢的到树梢才淡了些。马蹄得得作响,不多时
便有一队人马冲到了这边。
崔五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嫂、大嫂!”
乡村少年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光只见着那高头大马就有些激动:“好多马!怎么今日村里来了这么多马!”马在大周朝算是高级交通工具,乡下人或许见过有一两个人骑着马从村庄路过,可像这样多的马队还是第一次看见,特别是这支马队到了自家田埂附近就停了下来,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