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懐瑾,卢姑娘开花店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为父来帮她就行,你才从江南过来,对于江州城不是很熟悉,以前也没有跟着为父经营过店铺,忽然来做这事情,只怕是会
手生弄砸。”兰如青哪里敢让崔大郎抛头露面,赶紧出言阻止:“等着你在江州城多呆几个月以后,为父再带你出去拜访亲朋好友,让大家知道你准备与为父一道经营咱们家的银楼古玩
坊,如何?”
崔大郎轻轻笑了起来,兰如青这是在使用拖延战术,等几个月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有别样的说辞?“父亲,我想我在江州城已经呆得够久的了,是该出去走走看看。在江南的时候我每日跟着那花匠打理家中的花园,对花草树木比较熟悉一点,若是要我经营银楼古玩坊,
只怕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而这花店我却能试上一试,更何况花店没有银楼古玩坊风险大,即便有所损失,也会要小得多,不是吗?”
崔大郎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兰如青,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只不过兰如青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寸步难行。“呃,懐瑾,做生意不是你想象里的那般容易……”兰如青有些不敢看崔大郎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种无形的威胁力,让他莫名觉得畏惧,可能是崔大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
有气质,即便是才走出青山坳几个月,他的眼神也逐渐的变化得很有威权,有时让兰如青疲于应对,无形中就有压力重重的感觉。
“可是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我有没有那种能力?”
今日自己不能再退让,若还是退让,说不定以后他就只能一辈子呆在这小小的后院了——谁知道兰如青所说的大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哎呀,老兰,你就不必担忧了,既然懐瑾贤侄想要出门做生意,你就该支持他,你家大业大,就是亏损了一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胡三七跟上来
听着几人之间的对话,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在旁边不嫌事大的凑着热闹:“懐瑾贤侄是该出去闯荡闯荡了,每日都守着在家里,又不是在收闺女!”素日公子被关在这后院,每日就是念书写字,好在卢姑娘给他送了几盆花来,这才又找了些事情好做,从心底来说,胡三七是很同情崔大郎的,虽然身份高贵,可行动没
有半分自由,这又算什么!更何况听兰如青说,陆思尧已经将京畿附近的州郡都排查了一遍,甚至还有替罪羊已经身死,是时候让公子出去闯闯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这句话兰如青平常不
总是挂着在嘴边吗?
崔大郎感激的看了胡三七一眼,还是胡护卫最懂他,经常替他仗义执言,委实是个好人。兰如青的鼻子差点被气歪,有胡三七在,这出状况的时候就会比较多,他也不知道看清形势,现在是什么时候呢,竟然怂恿公子跑外头去做生意——即便现在比原来要安
稳些,可公子身份金贵,哪里能混迹市井沾染铜臭的?
“懐瑾……”兰如青方才开口,就已经被崔大郎打断:“父亲,你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卢秀珍站在那里,看了看兰如青,又看了看崔大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可整体看起来,崔大郎的气势更足,兰如青站在他面前,
似乎矮了一个头。
父子俩的关系真是这般僵么?简直是形同水火。“兰先生,不如这样罢。”卢秀珍决定出面打圆场:“既然贵公子有心要接手经营家里的生意,那么拿个花店练练手也无碍。我知道兰先生是担心公子戴着面具外出不方便,
公子尽可以不下马车,就在车内指挥下人去做便是。再说了,这做生意并不是样样都要亲力亲为,有这么多下人,选几个得力的送达消息便是了。”
“父亲,我觉得卢姑娘说得极是,你看呢?”崔大郎将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兰如青被迫点了点头:“暂且试试罢,我先带着你出去转转,只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自作主张,必须听我的安排。
”
“好。”
崔大郎心中的石头落地,兰如青是在保护他,是为他好,他心里头也知道,可他就是着急想要替卢秀珍做些什么,感觉只有这样他的日子才有意义。
“既然先生与贵公子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客气了。”卢秀珍很是开心:“我现儿去写一张单子,这是开花店要做的先前准备,请兰先生和贵公子过目。”兰如青迟疑的点了点头,心里哀叹,这便是所谓缘分,怎么挡都挡不住,他站在那里,看着崔大郎领着卢秀珍朝书房那边走过去,两人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和谐,忽然有一
丝羡艳和赞赏。
佳偶天成,脑海里莫名浮现上了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