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贵姓?”唐知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以后大家都在一处做生意,知道姓氏见面好称呼。”
“免贵姓卢。”
“卢?”唐知礼仔细的想着,江州城似乎没有姓卢的大户人家。
“是的,我姓卢,唐老板叫我卢姑娘便是,以后我向唐老板学的时候多着呢,只盼唐老板不要嫌我烦人就够了。”卢秀珍浅笑盈盈:“唐老板,你可要提携后辈哟。”
“卢姑娘说的哪里话,从你说紫斑牡丹我便知道姑娘不是个俗人。”唐知礼拱手行礼:“唐某以后要向姑娘多多学习才是哪。”两人相互谦虚了一番,此刻日头已至中天,也该是吃午饭的时候,卢秀珍向唐知礼打听了下江州城比较讲究的酒楼,带着几位尚工朝城东而去。唐知礼站在那铺面前边,
举目看着一群人渐渐远去,心里有些疑惑,这位姑娘实在有些令他想不透。上次她就来江州花市问过租铺面的事情,看起来是一直有此准备的,这回是已经选好了地方——唐知礼看了看那间差不多要搬空的铺面,有些讶异,上回他说了那铺面的
租金,她似乎还觉得有些贵,这回怎么竟然就舍得花大本钱来租门口这家铺面了?
铺子里边的柜台后边坐着一个没精打采的掌柜,正在拿着算盘不住的拨弄珠子,无所事事的模样,唐知礼走了进去,冲他笑了笑:“刘掌柜,你这是要换东家了呢?”
刘掌柜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可不是,又要换了,就不知道这位新东家会不会让我继续做下去哩。”这铺面的位置算是很不错的,就在江州花市进门不远之处,可很是奇怪,每一家在这里经营的老板都没挣到银子,开了个一年半载就关门换主了。刘掌柜已经在江州花市
做了十来年,在这家铺面呆了五年,这间铺面就已经换了六个主了,前头那个还欠了他一个月的工钱就不见人了,他现在正担心这位老板会不会跑了他的工钱。
“已经签了契书?”“是哪,今日上午签好的,明日就开始要搬东西交钥匙了。”刘掌柜将那把算盘朝前一推,宽阔的袖子将柜台占了一半,心中忧戚,这位新东家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女人
家会做啥生意,不是在瞎倒腾么?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要他在这铺子里继续做下去,可即便是她愿意聘他,过一两个月他大概又要换新东家了。
“还真是又气魄。”唐知礼嘴角歪了歪,这间铺面位置好,门面又大,租金不赀呢。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充满着灵秀之气,这样的女子不该是被养在深闺被人宠爱的么,为何还要抛头露面的来做生意?真是怪哉。江白楼乃是江州城有名的酒楼,位于城东,三层木质结构,每日里人来人往食客如云,幸得今日天气炎热,江白楼的生意没平常这么好,卢秀珍带着尚工们到了那里时,
竟然找到一张桌子,暂且容身。
伙计肩膀上挂着一块白色毛巾,赶着走了过来:“客官们要吃点什么?”
“将你们酒楼里拿手的好菜报上名来,我来挑几个。”
“好勒。”伙计一扬脖子,一长串的菜名便脱口而出,一溜儿报下来,没有半分停滞,中气十足。
“这可是好本事!”卢秀珍含笑点头:“各位尚工大叔想吃什么只管点,别客气。”李尚工是这群尚工的头儿,心地极好,不欲卢秀珍多花银子,只是捡着便宜些的菜式点了几样:“就这样些罢,这江白楼的饭菜我们刚来江州城时也吃过,不过如此,还不
如六丫姑娘做的饭菜好吃呢。”
“可不是。”旁边几个尚工也开口附和:“六丫姑娘的饭菜可真是好吃,不会比京城酒楼里做的差。”“各位尚工大叔,我家六丫一直想要跟名厨好好修习厨艺,不知道可有举荐的路子?”卢秀珍扫了一眼众人,说得情真意切:“小姑子有这份上进的心思,我这做大嫂的自然
要尽力满足她的心愿,可我对这厨师酒楼一窍不通,还请大叔们指点。”
“卢姑娘,说实在话,我们虽说是皇家的尚工,可很少到京城有名的酒楼去吃饭,那般贵,谁吃得起!只不过我们认识几个御厨……”“御厨!”卢秀珍惊呼出声:“怎么出得起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