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分外温馨,张国公府的主院里,一片灿灿的阳光从明当瓦里漏了下来,直直的照进了大堂,里头坐着的夫人小姐们头上的簪环饰被那阳光照着,亮晃晃的一片
,让人睁不开眼睛。
“表公子。”打门帘的丫鬟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昨儿她们还对这远道投亲的表公子不以为然,今日全然变了副口气——听说昨晚表公子极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喜欢,还赏赐了一块
玉佩给他,看起来大有前途呢,就连老夫人都特地在今儿这时辰将他喊来认亲,这不存着一份要笼络的心思?
主子们尚且如此,更别说这些做下人的了,要想在高门大户里活得好,必定要学会见风使舵踩低捧高。
崔大郎却没注意到两个丫鬟那近似乎阿谀的笑容,微微低了下头,跨步进去。
“见过姨祖母。”
甫才向张国公夫人请过安,就被她热情的喊着走到了前边:“来来来,懐瑾,今儿你要来忍忍亲。”左坐着的都是长辈,三个舅舅此时都已上朝去了,只有三个舅母坐在那里,三个人都穿着云锦褙子,头上满池娇分心配着翠羽压,大舅母带着珍珠抹额,二舅母用的
是黄玉,三舅母年纪还未过四十,故此没有戴抹额,在鬓边簪了一支珠钗,粉色的东珠垂到耳边,圆润光亮。
崔大郎在管事娘子指引下,向三个舅母一一行礼,三人打量了他一番,个个点头称赞:“怪不得皇后娘娘喜欢,确实是个齐整孩子。”见过舅母之后便是见表兄弟表姐妹们,朝右边看了过去,就见挨挨挤挤的坐了不少人,管事娘子带着崔大郎过去认亲,他听得有些昏头转向,只知道有三位表兄,没有表
姐,其余的人都比他要年纪小。
“表兄,昨娘赏你的那块玉佩,能不能给我挂着玩几日?”
这边还没介绍完,忽然就有个六七岁的孩子跳了出来,奔到了崔大郎面前,伸手拽住了他腰间的玉佩:“他们都说宫里的东西都是宝贝,让我来瞧瞧。”
崔大郎吃了一惊,身子侧了侧,这是他母亲所赐,如何能轻易给了旁人?“表兄你可真小气!”那孩子不依不饶,扯着他腰间的丝绦不住的往下拉扯:“不过是块玉佩罢了,就是给我也只有这么一回事,更何况我只想借着去玩几日,又不会将你的
拿走。”
“小七!”
张国公夫人脸色一变,厉声叱喝,眼睛朝自己的三儿媳望了过去。
张慎知乃是老三张鸣群最小的儿子,故此娇养了些,可今儿竟然当众失礼,看起来这老三媳妇实在娇纵得太过了些。
张三夫人也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不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一块玉佩么,犯得着在人前这般失格?她慌忙朝张慎知招了招手:“慎知,你且过来,到母亲这边来。”“母亲,我要这块玉佩,你和表兄说一句,让他给我好不好?”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张慎知似乎铁了心一定要坚持到底,牢牢抓住了那根丝绦不放,抬头望着崔大郎:“
你为何这般小气?”
大堂里响起了窃笑之声,崔大郎脸色红了红,无言以对。
“七弟,休得胡闹!”清脆的娇叱之声响起,一个少女站起走到了张慎知身边,伸手将他胳膊抓住:“七弟,有客人来了自当热情款待,怎么你相反的要起人家的东西来了?你羞也不羞,难道这
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张慎知被那少女抓着胳膊动弹不了,扭了扭身子,争辩道:“我要是得了这玉佩,四哥和五哥就输了赌约,我就赢了!”
“胡闹!”张国公夫人气得一拍桌子:“慎行慎为,你们俩给我出来!”
从那群年轻公子里站出了两个人来,崔大郎看了他们一眼,原来就是昨晚坐在自己旁边不远的那两个华服少年。“你们两人竟敢唆使慎知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可真是无法无天!”张国公夫人恨恨的盯住了这两人,庶出的便是庶出的,做娘的上不得台面,生出来的儿子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