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娘,这钱也要得太贵了些吧。”
有人即刻便脸红脖子粗的提出了抗议:“二两银子一家花铺,我们请一个伙计,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的工钱哩。”顷刻间,方才卢秀珍还是诚实可信的形象轰然塌倒,有些人愤愤不平,这个小姑娘家家,竟然拿乔做致!自己好意请她相教插花技巧,她却好,来个坐地涨价,每家花铺
要搜刮二两银子,江州城有差不多四五十家花铺,她动动嘴皮子就能挣到一百两银子!
“各位嫌贵了可以不派人来,我也没意见。”卢秀珍耸了耸肩膀:“秉着自愿原则。”
得了这话,方才那些义愤填膺的人闭上了嘴。
卢秀珍说的没错,她又没强迫他们派伙计过来学,只是愿意学的就交二两银子罢了。有人低头打起了小九九,芝兰堂一篮子品种珍稀的鲜花卖八十个铜板一篮子,若是一般的花也能卖上五十个铜板,那些常见的花大约是二三十文一篮,平均下来就算五十
文一篮罢,若是每日能卖上个十篮的,那这二两银子不多久就能挣回来,这么算起来倒也不算贵。
“卢姑娘,你先算上我这唐氏花铺。”唐知礼在旁边坐着,决定做个好人,可不能让这里冷场了,虽然说卢秀珍收二两银子是贵了些,可想想她将这插花的技巧传授出去,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芝兰堂的生意少
不得要受影响,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好,我记下了。”卢秀珍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唐老板明日便派伙计过来学罢。”
“我,我,我……”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着急的插话进来,鼻子红通通的一片,沁出了汗珠子:“给我的姜氏花铺也算一个。”
这人都有趋群心理,有人开了个头,自然会有人跟着来,唯恐自己慢了学不到这插花的技巧,再也没有人去计较二两银子的事情了。
“各位这么信得过我,我一定会用心教各位的伙计,大家请放心,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轻轻松松就赚了一注银子,卢秀珍心里头得意,她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花篮的销售让出去,用来保住自己绢花的那个大头——毕竟花篮面向的是江州城,外地的客商
绝不会花银子来买花篮送回去,等着运到家,鲜花可能就成干花了。江州在大周算是比较大的州郡了,可人口并不算太多,十来万户,其中能没事就买上一篮鲜花摆着的不过千分之一,江州城有这么多花铺,若是人人都做这生意,肯定会
供过于求,即便自己统一划价,也难免有老板会偷偷降价,形成恶性竞争。
故此丢卒保帅才是最好的方法。芝兰堂以后只做搭头生意,鲜花不进多了,主要开各种绢花,甚至是干花,还有盆景造型,这才是大头。在抽身之前能捞上一笔就是一笔,至于那些花铺以后会形成什
么样的竞争场面,这自然不是她要考虑的——唐知礼是会长哟,花市出现挤兑同行事件自然是会长出面调解,这些事情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事商定下来,各家开始报自家的主打产品,有了卢秀珍开了个头,自然也不会觉得羞愧了,唐家花厅里坐着的这些老板倒也不是太糊涂,每家都有自己着眼比较多的花
卉,怪不得能在这江州花市占一席之地呢。在唐家差不多花了两个时辰,刚刚好到了正午时分,唐知礼当选江州花市的会长,心中颇为得意,特地请众人到唐家用餐,席间喊出他的长子和幼子作陪,老二因着身体
不大好,故此没有出来。
卢秀珍与那些商贾们坐到一处,正在等着开席,就见唐三公子朝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气愤之色:“你这人怎么如此脸皮厚,竟然还要到我府上来蹭饭吃!”
“唐三公子,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我是你父亲请过来赴宴的,如何是蹭饭吃?你放心,我芝兰堂的生意目前还马马虎虎,能供得起自己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