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那定然是我的孩子,我一看他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张皇后有些激动,两颊绯红,双眼里露出了渴盼的光:“母后,你不也说懷瑾长得与我年轻时有七八分相像?若他不是我的孩儿,为何能长得这样像?”胡太后端着茶盏在手,不住的转着茶盏盖子,盖子是乳胎白,上头绘着粉彩团花牡丹,边缘有一圈磁金,看上去清淡优雅又透出些富贵。她的目光盯着茶盏盖子上的那朵
团花,没有说话,眼前浮现出中秋月夜里的那个身影。
银灰色的长裳,俊美的脸庞,那看上去有几分熟悉的眉眼……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长孙?
皇室血统不能混淆,哪怕这个时候急需一个比较好的王位继承人,也绝不能让别家的人以次充好,鱼虾便是鱼虾,怎么能成龙?
“母亲,我父兄绝不会骗我。”张皇后的眼中渐渐有泪,一点点的泛滥。“我也相信张国公。”胡太后叹息一声,她如何不知道张祁峰?自小便相互认识,一路看着走过来,他的心路历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的张国公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送白
玉手镯给她的张国公,昔日他真诚热情,可因着世事变迁,他变得世故狠辣,每做一件事情都与他自己的利益相关。
他真有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毕竟这与张氏一族的前途命运有关。
“若嫿,你不要着急,哀家也不是在说那不是你的孩子,只是咱们必须要确认一下。”胡太后揭开茶盏盖子,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你还记得他耳朵后边的三颗红痣吗?”
张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是,母后,现儿就将懷瑾召进宫来,咱们看看便知。”“若嫿,莫要着急!你大张旗鼓召了怀瑾进宫,那些暗处的人会如何想?不如咱们在宫里办一次游宴,名义是为四公主贺生,召集京城的公子小姐们进宫,趁着那机会让你
兄长将怀瑾带进来,咱们将他召至偏殿验看就知。”上次中秋她们两人已经去了张国公府赏月,短时间内又出宫去张国公府,难免会让人猜测些什么,即便是许懷瑾真是皇长子,到时候免不得人家也会说这是她们精心布局
,故意找人来冒充,故此她们自然不能再去张国公府验看,唯一之计便是召了许懷瑾进宫,而且不能让人生疑。
四公主是陆贵妃的第二个女儿,听着胡太后说要给自己女儿办一次游宴贺生,陆贵妃颇有些惊诧:“太后娘娘怎么想起这事情来了?”“太后娘娘说了,四公主今年也十七岁了,当要留意佳婿,此次召进宫的公子小姐都出生京城的高门贵户,娘娘可以自己多看看。”慈心宫的掌事姑姑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团
在一处:“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哪。”
陆贵妃笑着点头:“代我本宫谢过太后娘娘。”等着那掌事姑姑一走,陆贵妃便换了一张脸孔,斜斜躺在美人榻上,一只手支住了脑袋,头上戴着的七尾金凤也斜了几分,东珠流苏洒落在了塌上,东一串,西一条,红
色的宝石坠子闪闪的着亮。
“娘娘,怎么了?这可不是好事么?四公主今年十七,是该给她留意了。”
陆贵妃的心腹凑了过来,满脸疑惑神色:“娘娘怎么却有些兴致缺缺?”
陆贵妃一抬手,广袖盖住了自己的眼睛,闷着声音道:“十七便十七罢,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自然能找到高门贵户的如意郎君,若是个儿子,本宫自然要操心。”
“娘娘,您难道不想让姐姐给弟弟铺好路?”那心腹姑姑笑得谄媚:“娘娘肚子里头指不定是个小皇子呢。”“休得说大声!”陆贵妃将袖子挪开,警觉的看了看四周,见着周围没有别的人,只有她们两个,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目光里充满了责备:“你也是跟了本宫
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还不懂什么叫谨言慎行?想当年本宫那小皇子究竟是怎么没的?还不是有人走漏风声,引得旁人嫉恨!”
“娘娘!”那姑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故意的!”“我知你不是故意这才只是口头责备于你,若是故意,本宫绝不轻饶!”陆贵妃翻身坐起,一双手摸了摸小腹:“只不过一个月月信不至,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你
先不必这般着急便说本宫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