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和奔驰都开走了,楼上台球室血迹斑斑,一片狼藉。烟头、打断的台球杆,乱七八糟扔得满地都是,只有疤子一人坐在椅上抽闷烟。
楼上一股血腥味,刘科长捂着鼻子,用手蘸了一点血。
血迹还没有干透。
“疤子,哪些人在这里打架?”
疤子吐出口烟,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有人举报大风堂的人在这里闹事,为的是王胡和张宽,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
疤子只是低头抽烟,没搭理他。
蒋干:“又是王胡?刘科长,看来不作出决定不行了”
“不错,这帮小杂碎,不能再拖了”
如果说车棚事件只是预演,血洗疤子楼让大风堂彻底扬威。
二中的三股势力重新洗牌,‘四兽’彻底被灭了,太子系和三联帮都要礼让三分,大风堂声名鹊起,如日中天!
身为王胡的兄弟,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自豪。
那天从疤子店里出来,飞哥请大伙吃了一顿。
回到家,张宽现气氛不对。
老爸青着脸坐在客厅沙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茶几上摆着一根大棒。
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一看老爸的脸色张宽顿觉不妙,小心翼翼往自己房里躲。
“臭小子,给我站住!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了爸,我又没做坏事”
“还敢嘴硬!”老爸眼睛瞪着他,“平时打游戏、吊儿郎当没管你,现在居然加入黑帮了,老实交代你想干什么?想进牢房?”
张宽:“爸,你听谁说的,根本没这事”
老爸抓住他,朝屁股上一顿爆抽,“能耐了,当老大了,叫你不学好”
老妈急忙从厨房跑出来,一把夺过棒子,“你疯了,想打死儿子,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自己挣不到钱,拿儿子出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张宽老爸在一家厂子烧锅炉,后来厂子倒闭了,就在街坊开了一家茶馆,守着五张麻将桌,收点茶钱。邻里们都称呼他叫张茶馆。
高强五年前跟他住在一个小区。
张茶馆余怒未息,“就是你平时惯的,班主任电话都打来了,你儿子在学校里吆五喝六可威风着呢,快成斧头帮帮主啦”
张宽气得一肚子火,把个海公公恨到牙齿里。“什么斧头帮,他要这样说,好,我就是斧头帮。你要是看不惯,我不回来就是”
他把门一甩,掉头去了电玩城。
路上一脸委屈的泪水,明明自己没有做错,干点事怎么这么难?
到了电玩城,飞哥正和手下在喝茶,见他来了热情相待。
“咋了,胖子?”
“飞哥,今晚我不想回去了”
“好啊,哥这里有的是地方睡,不过有点吵”
打电话给王胡,这家伙半天没接,最后接了还在喘气。电话里一片嘈杂的喇叭声,看情形是在街上。
“胡哥,在干嘛呢,还没回去啊?”
“嗯,在街上”
张宽:“告诉你,要小心啊。海公公打电话到我家告了黑状,刚才挨了我爸一顿棒子”
电话那头道:“胖子,我更惨,一回家我妈拿着菜刀追了我三条街”
“她说什么?”
“说我加入黑帮了”
张宽愣了一会,“那怎么办?你不会退出吧”
“不会”
张宽叫他到电玩城来,“要不你先别回去,飞哥这里有吃有住,等你妈火气退了再说”
王胡:“不行,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太孤单,我还得回去”
“是海公公告的状,咱都成斧头帮了”
王胡:“躲不是办法,还是跟妈好好解释”
电玩城晚上生意好,来玩的人进进出出,哔哔啪啪机台声不绝于耳,各种枪击类赛车类跳舞类游戏,吆喝声狂欢声充斥着青春和激情。
晚上十一点,谢飞叫红毛去外面饭馆多点了几个好菜,加上手下三个看场子的兄弟,一共六人在办公室桌上坐了吃夜宵。桌上摆了六瓶长城干红葡萄酒,一碟爆炒腰花,一碗清蒸牛百叶,三只烧鸡,两只烤鸭,还有二大碗水煮鲈鱼。
喝完葡萄酒,飞哥又拿出一瓶82年的二锅头,“张宽,这酒50多度,甭管电玩城有多吵,只要你喝上两口包管一觉睡到天亮”
红毛和众兄弟敬他一杯,一杯喝完张宽就上头了,摇摇晃晃离了酒桌去隔壁库房睡。
库房里搭了几张钢丝床,张宽头脑晕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挨到夜深,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张宽一看库房里床都是空的,墙上挂钟指着晚上1点05分。
出来大厅,打游戏的人跑了,游戏机台亮着,管事的只剩下红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