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一家人拥在一起痛哭成一团,肝肠寸断!
不仅是三爷萧振一家,悲苦的气氛已如厚重的乌云笼罩了整个萧府上下。
人人都已知晓,待几日后萧弋与程啸的死斗结果一出,如巍峨大树屹立大夏上京四百年而不倒的萧氏一族,荣誉将扫地,辉煌将终结!
演武场上,几十名家族的核心子弟正挥汗如雨、刻苦修炼着。
这些嫡系旁系的少爷小姐们,已当着家主的面宣下血誓,待萧弋这个家族败类身死殒命之后,将立即随本族亲兵奔赴清河前线,要赶在“勋贵堂”对萧家颁布“贬谪令”之前,不惜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换回因萧弋而被扣减的、事关家族生死的,那无比珍贵的,一百勋贵功绩分……
伴随着拳风腿影,刀剑嘶鸣,他们人人,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
“希律律——”
三匹骏马在萧府门前的小广场上骤然急停,两男一女三名少年翻身下马,为之人望着已有些斑驳的朱红大门,面色有些复杂。
“这里,就是我萧弋的家么?”
既陌生,又熟悉。
无论如何,这样一个有情有义有爱的家,不该消逝于这个残酷的世间。
萧府区别于其他勋贵府邸最大的特色,是绵延数里的外墙内,沿墙根栽种着一圈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府中但凡空地,也多有种植。只是今天它们看起来,也有些颓然,没有生气。
府门前,立着两位威武的佩刀青衣府卫。胸口均绣着一枚参天大树,正是萧氏一族的族徽。
两名府卫看清来人,面面相觑一番,转头再盯着萧弋就面有愠色,口气自然也谈不上尊重和友善:
“呵,这名动上京的弋少爷,可算是回来了!”
萧弋也不恼不气,大步向前拱手一抱:“二位大哥,萧弋自会前去找爷爷请罪,还请行个方便。”
嗯?
不惊不惧,礼节周全,这纨绔棒槌,转了性了?
两名府卫还来不及反应,萧弋已大步跨门而入又径直而去。萧四邦和小珑紧随其后。
作为这场风暴的风暴之眼,萧弋已想得明白,唯有坦然面对、泰然处之,努力将对家族已然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并争取到定海神针的支持,才有可能尽快熄灭风暴,换来全族上下的风平浪静和一致对外的同仇敌忾。
只要爷爷肯开门见人,一切就都好说。
因此萧弋毫不犹豫,目标宗祠,一路不顾所遇之人的惊诧蹉叹、目喷怒火,只目不斜视,坚定前行。
“棒槌少爷,回府了!”
几日来翻遍了整个上京都未找到的祸根,居然自己大刺刺地回了府,还走得昂挺胸毫无一丝惧怕之意,这消息如风一般,迅速刮遍了萧府上下三百亩土地。无数族人闻风而动,朝着萧弋所走的路径飞速汇聚。管事萧三斤远远看清确是萧弋无疑,立即转身朝三爷萧振宅院飞奔而去。
“什么,萧弋回来了?你确定?”
去往宗祠,必然经过演武场,场中的一众核心子弟听闻飞速跑来的下人传递的这个消息,顿时炸开了锅!
“这该死的棒槌,还有脸回来?躲在旮旯里坐等死斗契约铭文爆碎不就得了,为何还回来给族人心里添堵?”
“就是!眼不见为净,一旦见了,我怕是肝都要气炸!”
“说他是想去宗祠,这怎么能行?老爷子见了他,还不得当场活活气死?”
“只怕是列祖列宗,都会被他给气得忠魂怒颤,牌位不稳!”
“不行!绝不能让他去宗祠!”
“对!绝不能让这不孝子孙去玷污宗祠,去气死老爷子!”
血气方刚又义愤填膺的几十名少男少女七嘴八舌,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在大老爷萧雍膝下长子、世子萧灏明的带领下,愤愤地冲出演武场,又自地排成了一道铁墙,横亘在去往宗祠的必经之路上。
片刻后,他们果然看见远远走来三个人影。
为一个,身材不高也不强壮,甚至有些羸弱。
但走向他们的步伐,一步一步,坚定,有力,毫无胆怯和犹豫。
这,真的是那棒槌,能迈出来的步子么?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凝固成铁。
针落可闻的安静中,一场暴风骤雨,正在酝酿着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