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啊了一声,一巴掌就打过去。
那张脸飘走了,但是,蜡烛的火焰却倏然飞过来,像一支箭似的,凌空就朝她的身子刺过来,她只觉得浑身一阵灼痛,衣衫便开始焚烧。她吓得心魂俱散,使劲在地上打滚想熄灭身上的火,但是,刚滚熄灭了,那蜡烛的火苗又刺过来,一次比一次厉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皮肉和头被烧时候出的滋滋
滋声响。
全身灼痛。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刘佳音惨叫着继续打滚,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干着嗓子嚎,“素绢,快过来,来人啊,救命啊……”
“疼吗?被火烧的滋味好受吗?”梁妃哈哈大笑,脸化作了黑烟,慢慢地飘落地上,也没有成形,就化作一缕黑烟不断萦绕在火焰中。
“救命啊,救命啊……”刘佳音的声音从开始的干嚎到后来慢慢地弱了下去,她全身痛得连呼吸都费劲,火一直烧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耐烧。
疼痛,窒息,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的火光像成虚幻,慢慢地,变成黑色,她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躺在地上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刘佳音被素绢的声音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素绢那一张焦灼的脸。
她连忙爬起身,四周环顾,门打开,有阳光映入,是个极好的天气。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脸,不痛了?是做梦吗?
素绢扶着她,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地上的?”
刘佳音推开她,扑到铜镜前,铜镜里自己的模样除了苍白一点之外,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真的是做梦?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她竟然梦见梁妃了?
扶着妆台,她慢慢地坐下来,有气无力地道:“我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那怎么会躺在地上呢?”素绢疑惑地问着,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张脸,也不敢说,怕刘妃还以为她在恫吓。
“给我梳头。”刘妃没回答她的问题,虽然是梦,但是心里头还全是恐惧。
“是!”素绢应道。
她取了犀牛角梳子过来,慢慢地梳理着刘佳音的头。
“咦?”素绢忽然轻叫了一声。
刘佳音的精神顿时紧张起来,“咦什么?”
“娘娘,您后面的头像是被火烧过。”素绢说着,伸手撸了一下尾,白净的手心就沾了一手头灰,递到了刘佳音的面前。
刘佳音脸上顿时褪尽所有的血色,一片惨白。
不是梦,不是梦!
梁妃真的来过,梁妃要找她报仇。
“快,去请母亲来!”刘佳音声音尖锐地道。
宁王从门口走了进来,听到刘佳音这句话,问道:“怎么了?”
宁王一宿没回来,疲惫得很,想回来睡个囫囵觉,刚进院子便便听得刘妃尖叫这一声了。
刘佳音见他回来,手肘轻轻撞了素绢一下,示意她先出去。
素绢福身出去了。
宁王走过来,伸手抚摸她的脸,皱起眉头道:“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睡不好吗?”
刘佳音把脸贴住他的手心,心里稍安,“是的,你不在,睡不着,今晚可不能再不回来了。”
宁王道:“今晚没什么事,会回来的,方才听你说叫岳母来,怎么了?”
刘佳音勉强笑了一下,“想吃母亲亲手做的元宵,特别想吃。”
“傻瓜,那你就回去啊。”宁王笑道。
刘佳音犹豫了一下,“是啊,要不,我回娘家住两天?反正你也忙呢。”
“也成,你想回的话,晚些本王陪你回去。”宁王走过去坐下来,打了个哈欠,揉揉眉心,俊颜显出几分疲惫之色,“不过,现在本王先睡一下,午膳不必叫本王吃了。”
刘佳音起身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头伏了下去,轻声道:“以后可别随便丢下我一个人。”
宁王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这副柔弱楚楚的样子了,这段日子,她总是板着脸,动不动就生气。
他的心也柔软了下来,道:“好,本王答应你,会多陪你的。”
刘佳音抱紧他,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一颗心还悬在嗓子眼上。
宁王伸手抱他,抚摸她的头……
“你的头怎么回事?”宁王推开她,看到手心抹了一把灰,惊愕地问道。
刘佳音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笑道:“昨晚睡觉之前,不想叫人伺候,便自己起来吹蜡烛,没想不曾吹灭,我却转身头刚好扫在了火苗上,被烧了一下。”
“怎地这么不小心?没事吧?”宁王伸手摸她的头,“除了头可还有烧到其他地方?”
“没有没有!”刘佳音拿开他的手,隐藏了眼底的恐惧微微一笑,“好了,快去睡,你别陪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去就成,我晚些回来,你在府中等我。”
她要和母亲谈事,不想他在场。
“本王晚点去接你吧,和你一同回来。”宁王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抱着他的时候,身子都微微抖,他觉得许是因为昨晚他没回来,她有什么想法了。
“好!”刘佳音软软地应声。
宁王去睡了,刘佳音梳洗换衣之后,早膳也吃不下,便带着素绢红菱回了刘府。
临出门的时候,吩咐了孙妈妈,“等王爷醒来的时候,记得给王爷喝补身的药膳。”
孙妈妈轻声道:“是,奴婢记得。”
送了刘佳音出门,孙妈妈便去了厨房亲自为宁王熬药膳。
这种药膳,宁王每天都喝。
刘佳音跟他说,这种药膳是一位方外高人给的,能强身健体,还能精进功力。宁王喝了之后,确实是觉得精力充沛,因此,并未有什么怀疑。只以为她和以前一样,给他做那种能生孩子的补汤,不过这种喝下去没有闹肚子,他就很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