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雉找了块毛巾,仔细地把白安的手包起来,碎碎念着:“得把玻璃取出来,不然很麻烦,我等下就去买药……”
“带点抗生素。”
“你……你枪伤还没痊愈?”
“嗯。”
“那你就不要拼命啊,真是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白安推着雪雉往外走。
那边察觉顾枭寒神色越来越不对的林山,弱弱地喊了一声:“顾总……”白安转身看着顾枭寒,想了一下,托着受伤的手,还是说道:“是J国樱家的人,这个组织是专业的杀手团伙,传承了几十年了,以手法多变凶狠闻名,所以,林哥他们没
能查觉也很正常。您挺强的,一般的保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能跟这杀手打个五五开……”
“樱家,可是他们家主是在一年前就隐退了吗,说不再出山?”林山奇怪道。
白安点点头:“是啊,不是说好隐退了吗……”她说着轻笑了一声,有些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明朗,转头看向顾枭寒:“那个,咳,嗯,然后这大半夜的,您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尤其是往酒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来,如果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可以带去你家,或者让我们先踩点,查一下背景……”
“白安!”顾枭寒粗暴地打断白安的话。
白安抿着嘴,不作声。
“林山,你先出去。”顾枭寒沉闷的声音让人觉得压抑。
林山见情况不对,也不好多留,只是给白安使着眼色,让她别又一时上头,跟顾总顶嘴作死。
白安笑了笑,谢谢他的提点和关心。
一地狼狈的房间只剩下顾枭寒和白安,两人一坐一立,对峙着都不动。
“你为什么在这里?”顾枭寒问道。
“雪……雪儿在这里住,所以我过来陪她。”
“不能换个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呀,我要是知道的话,我……”
“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送我回去。”
“我在休假……”
“假期取消了。”
……
“顾先生,我们不要这样,还是讲点道理吧,雪儿难得来一趟,我想陪陪她。”
其实倒也不是这个原因,是白安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不能给顾枭寒带来麻烦,但她不能明说。
顾枭寒深深地看着白安,她低着头,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汗津津的头贴在额头上,脸颊上有血渍,也不知道是谁的,嘴角被打破了,有一大块淤青。
包着手的毛巾也被染红,大概取玻璃渣的时候,会流出更多的血来。
顾枭寒很希望那个替他玻璃渣的人是自己,问白安疼不疼的人是自己,但他不可以。
白安有女朋友,那是他爱的人。
顾枭寒觉得,自己的赌气,自己生的闷气,自己莫名其妙无可宣泄的怒意,都失去了理由和立场。
他觉得,他像是个任性的孩子,因为得不到心爱的糖果,所以迁怒于得到了的人。
不讲道理得让人厌恶。
“好好养伤。”
顾枭寒最后只说,然后看着白安,等着她说一句话。
白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问自己,可不可以报工伤,能不能涨工资,这样,自己还能假装,一切都未变样。
站在1907房前,白安按下门铃。
雪雉一边开门一边问:“白,你怎么样……”白安陡然捏住雪雉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