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雉见顾枭寒明显不想说的样子,就接过了话头:“你高烧啦,我又不敢跑下去买药,把你一个人扔这儿,只好打电话找他帮忙咯。”
“你干嘛不找明玉泽,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这可是我老板,你差使他帮我买药?”白安让雪雉这事儿弄得哭笑不得。
“找他他肯定又要跟我聊好久的天,我今天好累啊,不想聊天了,所以不找他。”雪雉撅着嘴说道。
“行吧,你可真有本事。”白安无奈地笑道,又松开被子下了床,对顾枭寒说:“不好意思啊,雪儿做事有时候挺糊涂的,辛苦你跑了这一趟。”
顾枭寒想说点什么,但也觉得什么都不用说,只是拿起盖在被子上的外套穿上,高冷无比地说:“既然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顾枭寒没立刻回去,他坐在车里,望着奚华酒店的十九楼。
之前他没说,不代表他没把雪雉的话听进去。
他不明白,这个叫雪儿的女孩子,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对着他说,只要是敢伤害白安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一个在法国进修艺术史的学生,哪里来的胆量和魄力说这句话?
她跟白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枭寒这么年轻就坐到京市头把交椅上,还没人敢反对,不是靠着父辈荫泽,而是靠着他自己打出来的江山和名头。
他有着远超常人的洞察能力和思辨能力。
他知道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停在拔号界面上,看着林山的号码久久出神。
按他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会拔通这个号码,让林山去彻查,但今天,他怎么也打不出这个电话。
如果雪儿有问题,那么给她打掩护的白安,也就可疑了。
他不想,不愿意怀疑白安。
他觉得,白安不会对他不利,哪怕有隐情,也是有苦衷的。
至于那个雪儿,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他可以放过,看在白安的面子上,不去追查。
所以,顾枭寒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放下了电话,又看了一眼十九楼仍然亮着的灯,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白安受到了顾枭寒和墨鹰的双重惊吓,吓得早就没了睡意,正好烧也退了,就坐在椅子上喝着冲剂。
她轻轻踢了一下雪雉的脚,举了举手里的药水:“这顾枭寒买来的?”
“嗯,干嘛?”雪雉说。
“再冲一包给我。”
“你当糖吃啊!”
“冲一包给我嘛。”
雪雉服了她了,接过杯子扁着嘴,烦燥地又冲了一杯感冒冲剂塞给白安,“你昏睡的时候,他很担心你,就留在这里陪你。”
“果然是一个时时刻刻为公司利益着想的好总裁啊,不舍得我这么拼命的员工英年早逝。”白安吐起槽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雪儿歪头看着她,她真的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顾枭寒一直握着她的手,赶走了她的梦魇吗?那要不要告诉她呢?
“白。”
“嗯?”
“你很喜欢他对吧?”
“不是你说的,我们这种人,哪里来的资格说喜不喜欢吗?”
“那就是喜欢他咯?”
“说这些东西没意思,到明年的六月,我就该回去了。”
“你想过留在这里吗?”
“没有,作梦不好。”
“你不会后悔吗?”
“不知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也喜欢你呢?”
“那可太惨了。”白安笑出声来。
“为什么?”雪雉不明白白安在笑些什么。“那就证明他的性取向是男,而我本质,是个女的呀,不是更惨?”白安乐不可支,笑得倒在沙里窝成一小只,“难不成,我还得费番工夫先把他掰直了?这也太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