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杯子,有点纠结,这酒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犹豫了半晌,我没种地把酒杯放下了,不一言。
邹士钊的表情有点冷,但也没为难我,只是自己啜了一口酒,淡淡说道:“终究没人能像她,又有胆子,又有主意,还能做的一脸谄媚相。”
他这是夸人,还是骂人?我没听懂,他看着我有些出神:“你说,她在哪儿呢?我怎么就是找不到她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个邹士钊,从我见到的第一天,就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位高权重的人思维都这么跳突?可惜,做心理治疗师的经验,只教会了我怎么和病人打交道,却没教会我人情世故。我还是不声。
他看着我道:“你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还是你说吧。”我定定看着他,我只能说出来和陆曾翰相关的事。
“我说?”邹士钊看着客厅,唇际阴阴地勾了勾,“是啊,我也好久没和人好好说说话了。”他像是回忆往事似的说道,“辛老师,你有过被人耍的经历吗?”
我摇头。他说话的这个样子,还真的像个老人了,他继续幽幽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耍人,没想到,我也能被人给耍了,还是耍了之后,就跑了。我精明了半辈子,唯一的一次栽跟头,栽在了女人手里,还让人玩得差点没死了,你说,这个仇,我要不要找她报?”
我看着他的神情,隐隐有丝恻隐,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此刻他是寥落而伤感的,我看出了他在声色俱厉背后有丝不忍和疼痛,我温温说道:“如果你是那么精明强干,这次栽跟头,只能说明你在意她。而如果是你在意的人,报仇只会加重你的心理枷锁,并不会让你快乐。每个人,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想找到的不过是足够多的存在感和对爱的满足感,而用仇恨来找,是最愚蠢的一种。”
邹士钊愣了一下,随即低吼道:“放屁,别以为你是心理医生就能看穿一切。我不在意她,也不爱她。她算个屁?她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罢了。”说完他手指微颤着指着客厅的沙,“就在那里,她跪着伺候我,变着花样的讨好我,我上了她无数遍,她是我不稀罕的破烂!”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沙哑。
我被他的咆哮有点镇住了,生怕下一刻他会什么神经。但是看他这种拼命掩饰自己的神情,又有点可怜。我没有说话。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一把把我按在了餐桌上,低吼着问道:“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被他按着腰抵在餐桌上,一下也动弹不了,他伸手掐上了我的脖子,我用力挣扎着,却根本争不过他的力气。半晌,他颓然松开了手。坐回了位子上,只阴阴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被他按得生疼的腰和手,全身有点软,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个人是疯的!此刻我才体会到陆曾翰那句话,这个邹士钊,随时一秒钟就能神经病作要了我的命。但我也不能退缩,我看他情绪平复了些,鼓了鼓勇气和他说道:“邹总,我并没有得罪你,如果是别人曾经惹你不快,你也不该加到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邹士钊勾唇冷笑道:“是吗?”顿了顿道,“那好吧,算我失态了。你想知道陆曾翰怎么样是吧?”
我点头,满眼渴求地看着他:“你一定也去找他了。”
“废话,他带着我上亿的货呢。”邹士钊冷声道,“不过他可真没用,这次竟然让人套路了。白白扔了我的货,还被人家劫走了跟我要赎金。你说,我赎他吗?他又不是我儿子。”
我的头又是嗡地一声。怎么会这样?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套路?我没有了思想,只是看着邹士钊下意识地哀求着:“邹总,求求你,救救他。”
“呵呵,”邹士钊笑了笑,抬着我的下巴道,“看来不是不会说软话,是看到了什么份上。我救他,有什么好处?折一船货,还交赎金?凭什么?”
我急得口不择言:“可是他以前帮了你很多。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而且救了他,也许他还能帮你把货再弄回来。他那么有实力。”
“废话。”邹士钊冷哼一声,看着我道,“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不赔本。但现在你是让我赔了又赔。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