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被他骗去的?”陆曾翰冷笑了一声。
“嗯。”我嘟囔着,“我又没别的消息渠道,他这么说,我也只好这么信。”
“这个老鸡贼。”陆曾翰低声骂道,随即声音满是担心,“他有没有欺负你?”
“那倒没有。但我觉得,他有点变态。怪的很。”和陆曾翰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好像带我故地重游似的,从他家开始,讲他怎么和一个女人认识,怎么给那个女人背上纹身。”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反胃和疼痛让我打了个冷战。
陆曾翰把外套脱下来把我裹住,说道:“你躺到床上吧,盖着被子说。”
我坐到床上,把他也拉到床上,床很小,只能容我俩并排坐着,我把被子扯过来把两个人都盖上,继续说道:“在他家讲完了,又跑到南淇岛讲。说那女人在这跑的。不知道他疯疯癫癫讲些什么。你知道他这些事吗?”
陆曾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才来远航多久。”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全是应付。
我换了话题:“你的货,真的被人坑了吗?”
陆曾翰点头道:“是啊。这还有假。只不过我跑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邹士钊?”我好奇道,“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回去找他?”
“别问这么多了。”陆曾翰揉揉我的头,“你问这些也没什么用。”
“你是不是背叛邹士钊了?”我灵感突问道,“你和买家合伙坑了他的货?”
“胡扯些什么。”陆曾翰低低说道,“买家是个印度人,我和他们有什么可勾结的。我又不打算去印度混。”
“那就还有一个可能。”我幽幽说道,“你是不是警察?”
陆曾翰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烧啊。”
我按住他的手:“你别打岔,你又不是坑他的货,回来又不找他,不是警察是什么?”
陆曾翰沉沉说道:“原因可以有很多。但你别瞎猜。总之,我有我的理由。”顿了顿又戏谑道,“你是从哪看出来我像警察的?”
我蹙眉想想道:“其实就是一种感觉。第一次从他们嘴里听说你是做不法勾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应该。你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也没有很贪财,不会走这条路。后来,现你知识很渊博,什么自毁破片,帆船原理,都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会是个犯罪分子。”我一边说,陆曾翰一边哂笑,我被他嘲笑得有点压不住,说道,“尤其你刚才往墙上跳的时候,动作和电视里那些新兵训练一模一样,你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陆曾翰终于忍不住沉沉地笑了起来,半晌才止住,说道:“那你告诉我,怎么上墙?不那么上,怎么上去?所有人上墙,都是那一个动作。你也太能想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沮丧,刚才本来越说越激动,他的身份几乎可以呼之欲出,如果我的猜测和推理是对的,那么我爱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阳底下,再也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陆曾翰把手机的灯再次打开,指着墙角的几个箱子说道:“这是我在南淇岛经常接货送货的地方,连邹昱凯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喜欢在南淇岛交货,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箱子里,还剩下之前的一些货,手紧了,就拿到黑市卖一卖。”
他的声音阴阴的,让我刚燃起点火苗的心,幽幽地又灭了,顿了顿,他缓缓说道:“不是每个人都稀罕穿那身警服,尤其像我这种人。就算穿过,也是过去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