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
深院重重,碧云冉冉。
墙头上垂藤小小,开满小花,白的像雪,夹杂在绿叶间。
风吹来,叶子作响,花色弥漫。
两三个小巧的侍女站在墙角,听到不远处亭子中若隐若无的诵经声,掩嘴轻笑,小声说着话儿。
“哎呀,小少爷又在诵经啊。”
“是啊,是啊。”
“小少爷怎么这么喜欢念经啊,”
“不知道呀,老夫人都急坏了。”
“可不,小少爷吃斋念佛,不找媳妇,老妇人怎么能不急?”
三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欢快。
看样子,这样的小话,他们平时没有少说。
再往前,修竹竿竿,绕一小亭,天光自玻璃窗中倾斜下来,照在里面,在亭子中,坐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人,看上去十六七岁,皮肤白皙,年龄不大,但坐在那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当他诵读佛经的时候,眉宇间似乎有金色的卍字浮现,整个亭中,都有神圣,明洁,慈悲,超脱,自在。
头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每当她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仿佛亭中的不是自己从小就安安稳稳的小儿子,而是在看上香时候在庙宇中见到的大佛塑像一样。
“哎,”
老妇人看了良久,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再次劝说,她低低叹息一声,在身边贴身丫鬟地搀扶下,缓慢转身,然后离开。
夕阳西下,照在这个向来刚毅的老妇人身上,影子拉长,显得有些落寞和无奈。
纵然真的是得道的佛子转世又如何,有的人会欣喜,有的人会恐惧,但更多的人只想自己的儿子本本分分读书,然后娶妻生子,平安富贵一生。
佛,对有的人很重要,对有的人,又轻若鸿毛。
亭中的少年人根本不知道,依旧在诵读经文,认真又虔诚。
北俱芦洲,重阴山,八荒洞。
楼台近松,帘幕低垂。
微雨打在芭蕉上,出声音,若拨动琵琶,一声接着一声。
李元丰坐在里面,身姿挺拔,眸子惨绿,没有在天庭时候的沉稳,整个人给人一种嚣张,霸道,凶戾之气,隔得很远,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再是规规矩矩的七杀星君,而是在北俱芦洲动辄杀人喜怒无常的大妖王!
在此时,李元丰手一招,拿到来自于妖师宫和勾陈宫的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才轻轻一笑,有势力的人真的是好,比单打独斗好太多了,以后真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后面还有大佬们出头。
“既然妖师宫让我放开手脚,勾陈帝君也说反正会被贬下界,可以进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