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圣泽忍不住道:“两位闲聊就是,如何守卫东都,梁王自有安排,不劳两位操心。”
郭时风连连点头,“高总管说得对。础弟什么时候去襄阳?”
“还要再等两三天吧,一切由梁王定夺。”
“础弟到了襄阳,派人给我送个信儿,宁王与我都希望能与础弟时时保持联络。”
“当然,只是道路不畅,又不掌握宁王行踪,书信可能到得晚些。”
“陈病才部下有一位幕僚,名叫郁柳,是我故交,这次随军北上,又与我取得联系,陈病才亦对宁王推崇有加,时时通信,础弟托他带信,必能及时送到宁王手中。”
“郭兄相识满天下,这时都能用上。”
“谋士嘛,有时候出谋划策尚在其次,识人、荐人更加重要。”
“尤其是主上自己就能出谋划策的时候。”
“哈哈,础弟一语中的。唉,如今谋士也不好当,不多几样本事,难以立足。”
两人闲聊,纵论天下形势,只是不提梁王,高圣泽一开始还听,慢慢地有些懈怠,坐在那里打盹。
眼看天色将晚,徐础留客吃饭,郭时风执意告辞,“不了,见过础弟,我此行的任务算是结束,天黑之前就得出城,连夜回去向宁王复命。下次见面,一定要与础弟大醉一场。”
徐础送客到大门口,趁高圣泽没跟太近,郭时风小声道:“宁王求贤若渴,础弟在意。”说罢大笑着告辞。
空中飘雪,徐础站在门口目送郭时风上车离去,良久才转身回到府中。
昌言之正在屋子里收拾茶具,“这位郭先生倒是挺讲交情,没什么重要事情,还特意来探望公子。”
徐础心中却有不安,想了一会,道:“请高总管过来?”
“嗯?公子还没看够他吗?”昌言之出门找人。
高圣泽就住在隔壁,却等了好一会才过来,进屋道:“徐先生找我有事?”
“嗯,要事。”
“如果又是出兵襄阳的事情,还是不要对我说了,梁王早有安排,谁敢不从命?我也没有办法。”
“不是出兵的事情。我在想,梁王命高总管监视我,一直以来也派别人监视潘将军吧?”
高圣泽脸色一沉,“梁王看重故人之交,派我服侍徐先生,怎么说是‘监视’?梁王待潘将军如至亲,将妻儿都交给他保护,更是没有‘监视’之说。”
“高总管是在‘服侍’我?”
“梁王是这么要求我的。”
“那我能命令高总管做事吗?”
高圣泽脸色更加阴沉,“想要什么东西,徐先生尽管开口。”
“请高总管去打听下,潘将军最近可有异常之处。”
“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王待你甚厚,你却要设计挑拨离间吗?郭时风是不是向你暗示了什么?我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前来拜见。”
“高总管这句话说对了,郭时风之来,绝不会平白无故,而且他赶来东都,却不去拜见梁王,仔细推算,真正的目的必是要劝说潘将军背叛梁王。”
高圣泽一愣,“我提醒徐先生,你现在说的话,我都会原封不动记下来,日后通报给梁王。”
“派人去打听一下,我若是猜错,于你无损,若是猜对,你却能立一大功,令梁王对你刮目相看,从此倚重有加。”
高圣泽哼了一声,“万一被潘将军得知,我可得罪不起。”
高圣洁转身离去,屋外很快传来小宦奔跑的脚步声,他还是派人打听去了。
昌言之小声笑道:“公子猜得肯定没错,梁王在潘楷身边也留下了‘服侍’之人。”
“必然。”
“可要说潘楷背叛梁王……公子猜得有些过头吧?郭时风若是心虚,干嘛特意来拜见公子,惹你怀疑?”
“潘楷与郭时风见梁王派来的兵卒迟迟不走,所以心虚,来我这里打听动向。”
“我还是很难相信。”
“等你像我一样了解郭时风,就知道他来东都必有阴谋。”
“等公子更了解潘楷,或许就知道他不可能背叛梁王。”
徐础沉默一会,笑道:“若在从前,我不敢说,但是最近生的几件事情连在一起,我有九成把握能够说服潘将军心生异志,郭时风的本事不会比我更差。”
昌言之自以为从公子这里学到不少东西,这时却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潘楷改变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