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泽刚才一直在阳台打电话,进来听见于今的话,笑着说:“大哥,谁说这玩意是粘在屁股上的?你快去找个女朋友学学吧!”
于今听了一翻白眼,“不粘屁股上,那你说粘哪?”
边学道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但他没说,他怕这帮怂小子脱裤子现场演示。坐在床上回想,似乎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也不知道卫生巾是怎么用的。
于今的军鞋有点大,脚上已经磨出了3个血泡,他的鞋里算上卫生巾一共垫了三层。第二天军训,走了一上午,到下午,右脚的卫生巾就从鞋后帮窜出个头儿。正巧赶上教官让一排一排踢正步。混在方阵里还能糊弄糊弄,一排一排走,前后都有人看着,所以大家格外认真,于今也很卖力,使劲地蹬地、踏步、甩腿。
于今这一排走过去之后,见教官好长时间没喊“向后转”,只是现跟他们面对面的前排男生表情很诡异。
终于传来了教官“向后转”的口令。
于今和大家一样,看见刚才还干干净净的训练区中间,赫然躺着一片白花花的卫生巾。
这玩意是从哪儿来的?跟这帮新生差不多大的教官彻底不会了。
卫生巾上甚至还有一个红点儿,看上去像白绢帕上绣了朵梅花一样醒目,整个方队看着这片卫生巾,鸦雀无声。
教官想自己过去把卫生巾拿起来扔掉,又想可能是哪个女生身上掉出来的,觉得有点不合适。于是用平时喊口令的调门喊出了一句2001级军训最经典的话:“谁身上的卫生巾掉出来了,出来捡走。”
于今后脖颈一下就见汗了。隔壁方阵正好是女生第一排踢正步,对面就是一群目光灼灼的男生,本来就不太自然,又碰上爆出这句强大的话,动作立刻变形了。
一身冷汗的于今,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万万不能承认,万万不能承认!自己一个大男生,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身上带着卫生巾,就算说当鞋垫用,谁信啊?这要是落一个变态的名声,大学四年可怎么找女朋友啊?
事情最后以教官出手告终。但其实除了717寝室的,于今周围的几个男生都知道是他鞋里掉出来的,就是没说。这次事件直接导致于今的名字被恶意改成了于巾,尤其在女生面前,大家都爱喊他“巾哥”。后来于今用行动证明他对得起“巾哥”这个名号。
从这天起,边学道晚上吃完饭就去住着少量大四师姐和大量新生女生的11a宿舍楼对面站一会,看着女生拎着饭盆、水壶什么的进进出出,搜索徐尚秀的身影。
女生宿舍楼马上就流传说:一个大一男生每天晚上都痴情地在宿舍门口等一个女生。
听见这话,女生们反应不一。
“是吗?这才开学几天?太心急了吧!”
“是吗是吗?长什么样?帅不?”
“是等高中的女朋友吧!”
“明天他再来,你提醒我一下,我从窗户看看。”
边学道也意识到,自己穿着一身绿,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太扎眼,太风骚了。于是他吃完晚饭回寝换一套衣服再去。
没几天,717寝的男生都听说边学道天天去女生宿舍楼守门的事了,见天问他看上谁了,在哪里一见钟情的,边学道就是不说。
晚上的时候,一些胆大开朗的女生会绕几步路从边学道面前走,故意看他几眼。至于楼上隔着窗户对他指指点点的,那都查不过来。
717寝的男生现最近边学道不爱说话了。虽然多数时候边学道还是笑呵呵的,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宋佳传回来的信息是,她几乎把一层楼的寝室都问遍了,只找到两个姓徐的,可是边学道一问身高等细节,立刻判断不是徐尚秀。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通过各种关系,边学道看到了这一届国贸系新生的名单,算上预科班,7个国贸班都没有徐尚秀这个人。
像在沙漠里追逐绿洲行走了很久的旅人,到跟前却现看见的不过是自己编织的幻景。边学道一遍一遍地在心底里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想了几个晚上,边学道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和宋佳前世都不是这个专业的,现在却都来了,每个专业在每个省招生名额是一定的,如果徐尚秀的分数正好在录取分数线上,那么就很有可能被自己或宋佳挤了名额。
9月29日,全体新生行军拉练,目的地是出城口边上的老虎团。
到了地方,参观了营房和内务,看了士兵的活动室,带队老师通知大家集合,到对面的靶场打靶。
学生立刻分成了两个阵营,一半兴奋,一半忐忑。
打靶?边学道记得前世拉练没这个项目啊。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能摸摸枪还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一人几子弹。
看见自己营的教官在前面,孔维泽大声问道:“教官,一人打几啊?”
李裕跟着补充了一句:“防弹衣不啊?”
全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