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说是隔离就是隔离,还给边学道了体温计和记录体温的表格。
这次出校很匆忙,折腾了两天,带在身上的两块电池,一块彻底用尽,一块还剩一丝电量。
刚封校时,有学生跳出去又跳回来,都没什么事,没想到突然加大了巡查力度。
回来被抓到,超出了边学道的预料。在隔离室里,用手机最后一丝电,边学道打电话给李裕,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李裕,让李裕想办法把他的手机充电器送进来。
边学道还告诉李裕,让他和陈建把家里整箱的板蓝根送给学院领导、老师和导员一些,尤其是院领导要多送,让他们有富余拿出去送人情。还有就是一定要跟院领导说边学道离校就是出去联系这批板蓝根,争取销了这次处分。
剩下的,班里同学和寝室家属也都分一些。
人被关起来没什么,跟家里和外界断了联系是边学道最担心的。
之前生过隔离楼里的学生用电话向外面求援,结果给校方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压力。因此,在保卫处,边学道向老师提要求让人送充电器过来时,老师没让他等,而是把他送到隔离楼,告诉他过一会儿把充电器送来。
过了两天,充电器还是没送进来。
进来前,送他的老师跟他说过,这个楼并不纯粹是装样子,楼里不仅有边学道这样擅自出校的学生,还有去全国各地参加招聘会、实习、面试回来的大四学生。
尤其是,楼里有十多个从北京、广东回来的。
边学道有点担心了,从别的地方回来的还好说,从广东、北京回来的可真不太保险。虽说前世的记忆里,北江省没有非典致死病例,但徐尚秀都提前有男朋友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改变?
边学道仿佛进入了凶险的孤岛,只能在自己脚下的一块儿地方活动,不敢轻易走动。
隔离的前两天显得格外漫长,但不是没有佐料。
边学道隔壁,隔离的是一个大四男生,大四男生隔壁是他的女朋友。两人一起在杭州一家企业实习,实习结束已经签了工作协议,就等回校答辩拿毕业证,然后去上班。
没想到回到学校赶上这么个事儿。
他俩本来已经偷偷进校了,但被人举报,就被关了进来。
楼里的其他人不敢互相串门,他俩可不在乎。
马上毕业了,工作也有着落了,而且找的是一个单位,眼看着就是要结婚成家的节奏。有时在上午,有时在中午,有时在下午,更多时候在晚上,边学道隔壁会传来铁床的嘎吱嘎吱声,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低吼声。
第三天,边学道数着隔壁的呻吟次数,从上午到晚上,两人做了4次。女生的呻吟从上午极力抑制的隐蔽,变成中午的高亢,下午的嘹亮,再到晚上的有气无力,边学道担心,照这样下去,等到14天观察期结束,这俩人要么搞出人类,要么搞出人命。
放下电话,拿上边学道的充电器,李裕就去了隔离楼,可是远远的就被拦了下来。
李裕求保安把充电器送到楼里的405室,甚至从兜里拿出500块钱给保安,保安跟他说,就算你给我俩月工资,我都不会进那栋楼。
李裕和陈建搬着板蓝根送了两天,得到一个信息,蓝牌的学生想进隔离楼根本没可能。他俩还听说,隔离楼的工作人员流动非常大,学校想了不少办法,给了不少许诺,无论正式工、临时工还是学生干部都不愿意去,即使去了,用不上两天就会找借口换岗。
李裕本想跟学校申请去隔离楼当志愿者,进去陪陪边学道,但陈建告诉他,不是学生干部,你想去学校还不一定肯呢。而且边学道最多隔离半个月,半个月后就出来了,可是主动申请去的人,估计除非有什么突情况,不然就得坚持到封校结束。
李裕一筹莫展的时候,单娆找到了他。